悬浮大巴平稳地驶向翠云峰。
车厢内，最初的喧闹过后，渐渐安静下来。
有人闭目养神，有人欣赏窗外飞逝的风景。
立予珩和疏白并排坐着。
立予珩看似懒散地靠着窗，一条长腿却理所当然地挨着疏白的。
疏白目视前方，没什么表情，却也没推开那份触碰。
在他们俩右边，高朗似乎仍未从之前的尴尬中完全摆脱，显得有些沉闷，但是眼神还是时不时瞥向疏白和立予珩这边。
高朗前面的乌月则拿出了一本纸质书安静地看着，那份沉静与她娇小的外形形成微妙反差。
礼瑞忽然开口，声音不大却清晰：“陈社长，听说翠云峰北麓新发现了一处古代遗迹，这次路线会经过附近吗？”
陈念莎来了兴致：“没错！所以我们这次选的b线，虽然比常规A线难一点，但视野更好，也能远远望见那处遗迹。
据考证，可能是星际大迁徙时代早期，某个小型自治体的观测站遗址。想想看，在那样技术有限的年代，他们是如何在这片山脉生存，观测星空的？”
这个话题引起了几个人的兴趣。
一个beta女生问道：“那个时候，Abo性别体系应该还没完全定型吧？他们的社会结构会是什么样的？”
礼瑞接话：“有研究认为，大迁徙初期，生存压力巨大，分工更多基于个体能力和意愿，而非后来的性别角色固化。很多记载显示，那时领导者可能是任何性别，只要足够智慧或强壮。”
高朗似乎找到了切入点，插话道：“但生理差异是客观存在的。Alpha的体力、oga的敏感度，注定某些领域各有优劣。后来的体系不过是顺应自然规律，优化效率。”
他的语气带着Alpha近乎本能的常见优越感。
车厢内安静了一瞬。
立予珩望着窗外，突然嗤笑一声，语调懒洋洋却带着刺：“优化效率？优化成Ao配对率至上，oga被圈养保护，beta承担大量基础却默默无闻的工作，Alpha则被架在‘保护者’和‘支配者’的火上烤，这叫优化？这叫画地为牢吧。”
他转过头，目光扫过高朗：“古代的Alpha可能要和所有人一起徒手搬石头建避难所，可是现在的有些Alpha嘛……”
他意有所指地笑了笑，“可能更擅长用嘴炮优化效率。”
高朗脸色涨红：“你！”
“我说错了？”立予珩挑眉，手臂搭上疏白的椅背，像个展开领域的孔雀，“我和我家疏白，两个Alpha，站在这儿就是违背了你的‘自然规律’？我们效率低了？拖累谁了？你老是盯着我俩干什么？”
从一开始就盯着他老婆，不知道藏着什么坏心思！
群众里面有坏人！
陈念莎赶紧打圆场：“好了好了，学术讨论可以，别带个人情绪啊。性别研究是个复杂课题，咱们今天是来爬山的！”
乌月合上书，轻声细语，内容却毫不含糊：“社长说得对。而且，我觉得立同学说得有道理。生理差异是基础，但不该是枷锁。
就像我可能体力不如某些Alpha，但我对路径和植物毒素的记忆力能帮大家避开危险。
礼瑞同学的历史知识能让我们看得更懂这片土地。每个人带来的东西不一样，硬分高下挺没意思的。”
礼瑞点点头：“乌月同学说得对。遗迹里的先民若看到后世子孙还在为性别优劣争论，大概会觉得可笑。他们面对的生存挑战，可比这宏大得多。”
高朗被几人连番软硬顶了回来，哼了一声不再说话。
不知谁说了句：“到了！到了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