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市中小企业发展促进会”和“科技孵化器”的轮番“邀请”,像两块甩不掉的牛皮糖,让林凡不胜其烦。他采取了最直接的策略——拖。电话不接,邮件不回,所有上门拜访一律由赵磊或孙浩以“负责人外出跑业务”为由挡驾。他知道,对方用的是阳谋,想用“官方”和“大势”来压他,逼他就范。他必须争取时间,在“易管家”长出足够强壮的根系之前,绝不能轻易被“招安”。
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、内里紧绷的状态下流逝。林凡像一头警惕的头狼,一边小心翼翼地守护着自己的领地和幼崽,一边拼命磨砺爪牙。他大部分时间都泡在仓库里,和赵磊、孙浩一起攻坚“易管家”的移动端APP开发。进度比预想的要慢,资金像沙漏里的沙子,不断消耗。苏晚晴工作室的收入成了这个临时小团队最重要的现金流支撑,她接活更拼了,常常熬夜到凌晨,眼下的青黑日渐明显。林凡看在眼里,疼在心里,却只能把这份愧疚化为更拼命工作的动力。
家庭的港湾,是抵御外界风寒的唯一暖源。
每天傍晚,无论多忙,林凡都会准时出现在阿桂的幼儿园门口。看到爸爸熟悉的车,阿桂会像只小鸟一样飞奔过来,扑进他怀里。林凡会一把抱起儿子,用胡子扎他的小脸,听着他咯咯的笑声,一天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。他会仔细询问阿桂在幼儿园的情况,确认没有任何异常。
回家路上,阿桂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,林凡耐心听着,偶尔插话。他会给苏晚晴发信息:“接到阿桂了,马上回。”苏晚晴通常会回一个“好”字,或者“饭快好了”。
推开家门,饭菜的香气扑面而来。苏晚晴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碌,暖黄的灯光下,她的侧脸温柔而宁静。阿桂会兴奋地跑去跟妈妈讲幼儿园的趣事。林凡放下东西,会很自然地走进厨房,从身后抱住苏晚晴,下巴轻轻搁在她肩上,看她炒菜。
“回来了?洗手吃饭。”苏晚晴会侧头,用脸颊蹭蹭他的头发,动作自然亲昵。
“嗯。”林凡应着,却舍不得松手,偷偷亲一下她的脖颈,惹得她轻笑着躲开。
这些日常的、细碎的亲密,成了林凡最大的慰藉和力量源泉。夜晚,哄睡阿桂后,是夫妻俩难得的独处时间。有时,他们会相拥在沙发上看一部老电影,苏晚晴会靠在林凡怀里,林凡则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她的头发;有时,林凡会在书房加班,苏晚晴会端一杯热牛奶进来,安静地坐在旁边看书陪他;有时,情之所至,他们会温柔地做爱,不再是暴风雨般的宣泄,而是细水长流的缠绵,在彼此的身体和气息中寻找安宁和确认。
一次深夜,林凡从噩梦中惊醒,冷汗涔涔。梦里,阿桂被陌生人抱走,苏晚晴哭喊着追车,他却怎么也追不上。他猛地坐起,心脏狂跳。身边的苏晚晴立刻被惊醒,打开床头灯,看到他苍白的脸色,立刻伸手抱住他,轻轻拍着他的背:“做噩梦了?没事,我在,阿桂在隔壁睡得好好的。”
林凡紧紧回抱住她,将脸埋在她颈窝,深吸着她身上令人安心的气息,狂跳的心才慢慢平复。“晚晴,”他声音沙哑,“我绝不能失去你们。”
“不会的。”苏晚晴的声音温柔而坚定,“我们一家人会永远在一起。”
然而,温暖的灯光,照不透窗外的暗流。
楚月那边传来消息,那个潜逃的“刀疤”如同人间蒸发,线索暂时断了。骚扰林凡客户的那伙人,在楚月派人“敲打”了本地几个地头蛇后,也暂时消停了。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,始终挥之不去。林凡知道,对手就像潜伏在暗处的毒蛇,一击不中,正在等待下一个机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