七号仓库的事件，像一块投入死水的石头，在风华国际内部泛起了不小的涟漪，但表面却异常平静。张主管上报后，公司安保部以“社会闲散人员违规闯入”为由处理了那三个混混，没有深究，也没有任何关于林凡的表彰或质疑。一切仿佛从未发生。
但林凡能感觉到，无形的压力正在聚拢。巡逻时，偶尔能察觉到一些隐蔽角落投来的、不怀好意的审视目光。他知道，苏慕辰的耐心有限，下一次的出手，绝不会再是这种试探。
这天下午，林凡轮休，准时去“安心诊所”换药。诊所里人不多，阳光透过玻璃窗，在干净的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“林凡，这边。”秦雪见刚好从诊室出来，看到他，便微笑着招手。她今天将长发松松地挽在脑后，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，看起来更加温婉。
换药的过程依旧轻柔细致。秦雪见小心地拆开旧纱布，检查伤口：“恢复得不错，红肿消了很多。看来你有听医嘱，没有碰水。”她语气带着一丝赞许。
“嗯。”林凡应了一声。近距离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和微颤的睫毛，能清晰地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，混合着药味，并不难闻。
“一个人在南城，要好好照顾自己。”秦雪见一边熟练地涂药包扎，一边柔声说，“看你的样子，像是经常……活动筋骨的人。以后要多小心些。”
她措辞委婉，但林凡明白她指的是什么。这个女医生，有着超乎寻常的观察力和体贴。
“谢谢。”林凡再次道谢。这种不带任何目的的、纯粹的关心，在他十九年的人生里，并不多见。
包扎完毕，秦雪见却没有立刻叫下一位病人。她犹豫了一下，从白大褂口袋里拿出手机，点开一张照片，递到林凡面前，声音压低了一些：“林先生，你上次说来找人……是找照片上这位女士，对吗？”
林凡心中猛地一震！他看向秦雪见的手机屏幕——上面赫然是他母亲那张黑白照片的翻拍版！虽然略有模糊，但确凿无疑！
“你怎么会有这张照片？”林凡的声音瞬间绷紧，目光锐利地看向秦雪见。
秦雪见被他瞬间爆发的气势惊得微微一颤，但很快镇定下来，连忙解释：“你别误会！是……是苏总，苏晚晴小姐，她前几天把这张照片发到了一个我们医护人员内部的公益寻人群里，拜托大家帮忙留意。我看到后，就记下了。刚才看到你的名字，又联想到你在找人，就猜测可能是你……”
苏晚晴……她竟然把寻人的范围扩大到了这种专业的公益群体。林凡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，但心脏却因为这一丝突如其来的线索而剧烈跳动起来。“秦医生，你……是不是见过她？或者有什么线索？”他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。
秦雪见看着眼前少年眼中瞬间燃起的希望之光，心中微微一软，但随即摇了摇头，眼神带着歉意：“对不起，我并没有亲眼见过这位女士。但是……”她顿了顿，似乎在回忆，“大概在七八年前，我还在医学院实习的时候，在南城第一人民医院的档案室里帮忙整理过一些旧病历。我好像……好像看到过一张照片，和这位女士有五六分相似。但当时只是匆匆一瞥，而且年代久远，我也不敢完全确定……”
七八年前！第一人民医院！
这像是一道闪电，劈开了林凡寻找母亲道路上浓重的迷雾！虽然秦雪见无法确定，但这是十几年来，第一次有人提供出如此具体的时间点和地点线索！
“第一人民医院……档案室……”林凡喃喃自语，将这两个关键词牢牢刻在心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