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循着那微弱的痕迹,在废弃的零件堆中艰难穿行,最终在一个靠墙的角落,发现了一个用废弃金属板粗糙搭建的、仅能容一人蜷缩其中的“窝棚”。
窝棚内部很简陋,只有一些磨损严重的布料垫底。但在窝棚的内壁上,张元看到了用某种尖锐物刻下的、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文字!
那些符号与他从报纸鬼背后、以及“前辈”记忆中看到的规则铭文有几分相似,但更加潦草、扭曲,充满了某种绝望挣扎的意味。而文字,则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语言,但当他凝视这些文字时,其含义却如同之前接触规则信息一样,直接浮现在脑海:
“第三千四百七十次记录……‘净化’程序无法根除‘回响’……”
“它们……在利用我们……过滤‘噪音’……提炼‘源代码’……”
“我听到了……‘门’后的……合唱……那是……终焉的序曲……”
“后来者……若你能至此……勿信‘清道夫’……它们……亦是囚徒……寻找‘初始指令’……那是……唯一的……”
记录到此中断,最后几个字迹显得尤为模糊和混乱,仿佛刻录者在最后时刻失去了理智或力气。
张元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。
这显然是一个曾经的“样本”,或者说“囚徒”留下的记录!他(或她)同样被“清道夫”关押和研究,并且似乎发现了比张元目前所知更深的秘密!
“过滤噪音”、“提炼源代码”、“清道夫亦是囚徒”、“初始指令”……
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,指向一个更加庞大、更加令人窒息的真相!“清道夫”们抓捕和研究被悖论污染的存在,不仅仅是为了观察和理解,更像是在执行某种更高层次的“指令”,进行着一种……“提纯”工作?而它们自身,也可能并非自由的存在?
这个废弃的角落,这个绝望的留言,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,为张元打开了一扇窥见更恐怖真相的窗户。
然而,还没等他仔细消化这些信息,他那过载的规则感知突然捕捉到一阵极其细微、但正在迅速接近的规则扰动!不同于“清道夫”那统一的冰冷风格,这阵扰动带着一种……更加灵活、更具“目的性”的搜索意味!
不是大规模的扫描,而是有针对性的追踪!
他被发现了?!还是……那个在球形空间帮助过他的“数据虚影”,或者……其他什么东西,找过来了?
张元瞬间紧绷起来,下意识地引导体内那变异的污染能量,将自己连同这个小小的“窝棚”尽可能地进行规则层面的“模糊”和“隐匿”。
他屏住呼吸,蜷缩在冰冷的角落里,听着那越来越近的、仿佛直接踏在规则层面上的“脚步声”,等待着未知的访客,以及随之而来的,或许是转机,或许是更大危机的命运裁决。
在这废弃之地的低语回响中,他这只逃亡的“样本”,即将迎来新的邂逅,或是终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