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望最后还是去瞧了那假山石缝,那个可以藏着一个人的石缝什么都没有,除了一个掉落的帕子。
“这宫苑的下人,手脚是越发不干净了,”他声音不大,却带着彻骨的寒意,“负责清扫这一片的,都去浣衣局领三十大板,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,朕累了,让你那阿春该去哪就去哪。”
南鸢躲在另外一个假山的后面,大气都不敢出,听到沈望带人离开的脚步,她才松了一口气,好在他只觉得这个帕子是下人弄掉的。
自己站着的这个位置只要沈望再稍微的靠近一点,他就能发现她。
刚刚情急之下,她不得已的往后退,为了打消沈望的顾虑还故意的在这里丢了一个帕子,鬼知道他有没有看清自己露出来的裙角。
原本想着亲亲儿子替自己狡辩,没想到沈望自圆自话了,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。
“你可以出来了,你既然是依妃娘娘的表亲,又怎么会躲着父皇。”
南鸢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:“大概是因为,看你的父皇见我貌美如花,然后被缠上。”
沈南昭听后忍不住笑了一声。
南鸢皱起眉头:“你这什么意思?是看不出来我的魅力吗?”
要不然说这地方热闹,南鸢老远就看到了,有人朝这边过来,而且那个人好像还是苏依湄,她着急的从怀里掏出了几颗糖放在沈南昭手上,这些糖还是宋云讽给她的。
“反正我们现在可是有共同的秘密了,我们是共犯,你一定要替我保密哈,吃点糖,开心一点,小孩子就应该多笑一笑。”
“糖?依姨说这宫外的东西不是我们吃的,而且依姨说这些是脏的。”
南鸢听到这一番话,终于知道为什么很多人都把太子称为小暴君了,那些香薰引发的暴躁是一回事,但是很多东西和苏依湄脱不了关系,亲亲儿子和他爹有的时候真的是太像。
“宫内和宫外怎么就开始分我们他们了,为君者最该有的,从不是高人一等的架子,而是能看清百姓日子的眼睛,想要路走的远,就得让天下人信服。”
说完,南鸢比任何人跑的还要快。
沈南昭看着她的背影,若有所思。
苏依湄跟了上来:“太子殿下,我可算是找到你了,你是不是有意避着依姨,香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……”
沈南昭手里还拿着那些看起来就不太像宫里面的糖,反倒像是宫外那些贵人们看不上的糖。
苏依湄看着沈南昭没有回她,反而一直在看着那些不值钱的糖,伸手就想从她手里拿过来:“殿下,这都是宫外穷苦人才吃的粗糖,哪配得上你?依姨这就让御膳房给你备上精致的蜜饯糕点。”
沈南昭没有让她抢过去,“依姨,这些糖虽不贵重,可并非不值一提,世间百姓,尚有许多人连这样的糖都吃不上,甚至时常面临温饱之虞,她说的没错,为官为君者,本就该记挂着让天下人都能安稳度日,而非轻视寻常之物。”
沈望忙于国政,特别是皇后离世不久,他一度的用政务来麻痹自己,后面对沈南昭的关心和教导更是少之又少,孩子再长大一点,比如现在,沈南昭一见到沈望就不耐烦。
以至于到现在都是这副模样。
苏依湄有意无意的把沈南昭往自寻死路这边推,香薰确实也是一回事,可是教导太子这种事情,她也是费了心思的。
费了坏心思怎么不算是心思?
可是沈南昭口中又出现了一个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