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……”苏依湄把希望投向沈望。
可沈望的目光自始至终胶着在南鸢身上,全然未顾及苏依湄的窘迫,只沉声问道:“今日之事因太子而起,你心中既有主张,便说出来,你想怎么做?”
“我想怎么做就可以怎么做吗?”
牵扯了这么多事情,沈望居然当众问一个宫女的意见,南鸢觉得沈望也真的是没边的昏君了。
还问她想怎么做。
她若凭私怨,自然想让苏依湄亲尝儿子被毒害的苦楚,可沈南昭对苏依湄的信任早已根深蒂固,唯有把铁证摆到眼前,才能让他彻底看清真相,认清苏依湄的真面目。
南鸢:“那当然是凭证据说话,如今人赃俱获,依妃娘娘,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?”
满殿之人都清楚,木棉是苏依湄的陪嫁心腹,在锦云宫掌事多年,早已是苏依湄的“左膀右臂”。
想来是苏依湄此前被南鸢的证据打了个措手不及,一时心乱,才急着派最信任的木棉去换毒香,竟忘了“心腹行事,最易牵连主上”的道理,更没料到,南鸢早就在东宫布下了人手,等着抓这现行。
不等苏依湄组织好说辞,被侍卫押着的木棉突然挣开束缚,声嘶力竭地喊了起来:“此事与我家娘娘无关,所有计划、所有决定,全是我一人谋划!”
她赤红着双眼,目光扫过苏依湄时满是决绝,继续道:“当年我爹娘遭难,是娘娘仗义出手救了他们性命,还为我弟弟安排了前程,此恩我此生难报,我见娘娘入宫多年未有子嗣,太子殿下又深得陛下喜爱,便私心作祟,想着若太子殿下身子受损,娘娘日后若诞下皇子,才能有机会争一争储君之位!”
“陈太医是我同乡,早年受过我家恩惠,我以旧情相求、以他家人安危相胁,他才肯帮我往太子汤药里掺毒,全程都瞒着娘娘!”
木棉越说越激动,竟猛地转身,朝着殿内的石柱撞了上去。
“所有过错全在我!是我对不起太子殿下,对不起娘娘的信任!这罪孽,我一死来偿!”
南鸢在猜到木棉要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完全来不及了,只能抓住她那微弱的衣角。
当“砰”的一声闷响响起,木棉便直挺挺倒在地上,气息已然全无。
在场的人唯一不屏住呼吸。
苏依湄看着木棉的尸体,身子一软,险些栽倒,被身旁宫女及时扶住,眼泪瞬间汹涌而出:“木棉!你这傻丫头,我何曾盼着争储君之位?我只盼着太子殿下平安康健,你怎么就做了这等糊涂事!”
陈太医家里的老小还在苏依湄手上。
他也想撞墙来着,可是犹豫了片刻,还没有下定决心就被侍卫给抓起来了。
沈南昭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场景象,一双原本清亮的眸子此刻满是茫然,死死盯着地上那滩刺目的血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