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实在无法理解那句看似平平无奇的话为何有如此巨大的杀伤力。
海瑟音闻言，立刻不赞同地摇摇头，同样小声回答：
“凯撒何出此言？在我眼中，你的年龄与你此刻的样貌是一样。”
在她心里，凯撒永远是完美的。
刻律德菈对海瑟音这无条件的拥护很是受用，得意地微微颔首。
嗯，她也这么觉得，没有哪个女生会觉得自己年纪大是好事的。
这么说来不是她的问题咯？
“那为什么……我理解不了柯缕那句话有什么攻击性？感觉听起来甚至不如一句‘蠢货’有力。”
海瑟音眨了眨眼睛，她好像记得小陛下说过，那刻夏先生似乎对大地兽情有独钟。
这么说来，他和凯撒应该挺有聊的，为什么两人一见面就互掐呢？
真是愁死鱼了(?i_i?)
只是可惜，千年过去树庭也没研究出会飞的大地兽。
“……小陛下说，那刻夏先生没什么爱好，除了对抗树庭迂腐的学者、故意气阿格莱雅、教导不听话的学生，似乎也就对大地兽……感兴趣了。”
“曾经还有人评价他是穿着华服的大地兽，不过他本人似乎觉得那是一种夸赞，所以，小陛下大概是……精准地戳中了他的某个痛点？”
刻律德菈恍然大悟，原来如此！
攻击性不强，但侮辱性极高！
她看向柯缕的目光顿时带上了一丝新的审视，这不是挺真有一套的嘛。
要是早点这样，之前何至于被学者质疑得开始怀疑自己？
而此刻，成功用一句话“击败”了那刻夏的柯缕，终于可以将注意力拉回最重要的问题上了。
“现在，阿那克萨戈拉斯先生，你想要怎么处理这个能把我们所有人，连同创世涡心一起送上天的大宝贝了吗？”
留肯定是不能留的，可又能扔到哪里去呢？上交给国家吗？应该是最好的选择，只是……
柯缕的目光落那刻夏眼底，他此刻的眼神像烧到尽头的烛火，明明灭了半截，芯子却还固执地亮着。
可……这可是那刻夏啊。
柯缕望着他微蹙的眉峰，桀骜的学者，本该在自己的世界里横冲直撞，怎么能像现在这样，把骄傲折成细碎的委屈？
她轻轻叹了口气：
“你还想继续研究，对不对？”
话一出口，柯缕自己先愣了愣——她太懂这种感觉了。
学者的心就像揣着团不灭的火，遇到未知的光，哪怕烧到指尖也想凑上去碰一碰。
更何况是那刻夏，那个为了扒开泰坦秘密的一角，连自己的灵魂都敢放进炼化炉里烧的人。
在现代社会研究核弹和在翁法罗斯研究泰坦有什么区别？
都是把自己架在世界的对立面。
只不过在翁法罗斯，那刻夏还能一意孤行，把全世界的反对都关在门外，可在现代社会，像他这样的异类迟早要被抓进去。
柯缕攥了攥手心，本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，可话还没说出口，她便看到了那刻夏此刻的眼神。
方才那点无力像被风吹散了，他的瞳孔里骤然燃起一簇火，亮得惊人。
等柯缕反应过来的时候，话已经顺着呼吸溜了出来：
“好，我想想办法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