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难不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故意掐点来的,一个比一个心眼子多。
“将军,”
符玄往前半步,语气有些急切,
“你们昨日为何要把幻胧放进鳞渊境?”
昨日的战局她通过十王司几位判官的汇报已经知晓了全程,最后时刻,罗浮势力已经将幻胧困得插翅难飞!
明明有机会就地斩除这颗毒瘤,可眼前两人却像约好了般,同时放任幻胧坠向鳞渊境深处。
“将军不可能不知幻胧的手段。”
符玄的声音沉了沉。
幻胧的那套‘毁灭美学’,从来都是挑唆内乱,让事物自溃而亡,把她放进鳞渊境,让她去祸乱建木……这和把罗浮的脖颈,直接送到反物质军团的刀下有什么区别?”
这么一想,符玄更急了,眸中都染了几分焦灼:
“她定是想染指建木的根脉,广播寿瘟祸祖之力,到时候……罗浮就要变成不死孽物遍地爬的泥犁地狱!”
景元闻言,只是抬手虚按了按,指尖掠过垂落的发丝,语气依旧平稳:
“放心符卿,此事我已有分晓。”
“答应地倒是快……”
符玄看着他这副胸有成竹的模样,又气又无可奈何,只能跺了跺脚,咬着牙道,
“景元,你最好真的有十足把握,别到时候让整个罗浮跟着你赌这一把!”
众人穿过最后一道残破的廊桥,眼前豁然开朗。
鳞渊境的古海在脚下静谧延伸,而在通往中央建木根系的必经之道上,一座巨大的持明龙尊石碑巍然矗立,其上古老的龙形纹路若隐若现,散发出淡淡的威压。
景元停下脚步,目光扫过那座石碑,语气平缓地向柯缕解释道:
“当年,帝弓司命一箭破空,直斫建木通天巨干,可寿瘟祸祖的诅咒偏如跗骨之蛆,哪怕建木断了根,却依旧除不净,为了彻底封印这残存的邪力,罗浮终究得借重【不朽】龙裔的力量。”
“古代龙尊亲自主持,持明全族倾巢而出,他们凿穿洞天壁垒,引古海之水倒灌鳞渊境,硬生生将那片险地化为囚困建木残根的永恒牢笼,水脉成锁,岩层为链。”
说到这儿,景元轻轻叹了口气,那股无奈像薄雾似的缠在话音里:
“只可惜时过境迁,千百年过去,封印的力量早不如从前,这才给了幻胧钻空子的机会。”
“而这一任的龙尊……还只是个没完全继承龙祖力量的小娃娃。”
柯缕静静听着,目光落在石碑上那道深嵌的石痕里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垂落的银链。
她忽然抬眼,像是想到了似的什么,随口问了一句,语气平淡:
“也就是说,如今的罗浮,再没人能打开这条通往建木残根的路了?”
景元立刻点头,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,表情自然得仿佛在说“今日天气晴好”:
“确实如此。”
他的目光抬起来,正好撞上柯缕投来的视线,两人四目相对的刹那,空气里像有无形的电光在滋滋跳动。
明明没说一个字,却透着股剑拔弩张的较劲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