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8章 未说出口的守护(2 / 2)

吧台的木头是老榆木,有自然的树结,上面放着苏清沅泡的柠檬片,客人要是喝鸡尾酒,她还会让我加一片,说‘解腻’。

改名叫‘衍’,就是想过点安稳日子,不用再担心明天能不能活着回来,不用再让爸妈和清沅等我的消息 —— 以前出任务,我总不敢跟他们视频,怕他们看见我脸上的伤。”

他顿了顿,嘴角勾起一抹浅笑,像清晨的阳光:

“不过要是有需要,我还是会帮 —— 这次知道你追‘黑蝎’的余党,我用以前的关系,在中东认识的情报贩子,现在在曼谷做正当生意,查了他们在江州的三个据点,还破了部分通讯密码。

他们的密码体系还是老一套,就加了点新伪装,用短视频平台的表情包做掩护,把密钥藏在表情包的像素里,不难破。”

他看着路屿惊讶的眼神,又补充道:“你之前找到的‘暗网服务器地址’,是我故意留的线索 ——

我在服务器里留了个‘后门’,没设太难的障碍,就是想看看你的技术有没有你爷爷说的那么厉害,结果你比我预期的快了半天,比我当年第一次破解时还快。你爷爷要是知道,肯定特别高兴。”

路屿恍然大悟,难怪找服务器地址时那么顺利,他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,原来不是 ——

是衍之哥在暗中帮他,既测试了他的能力,又没让他走弯路。他点点头,心里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—— 眼前的人,既能在战场上扛枪冲锋,面对敌人时毫不手软;

也能在小酒吧里调鸡尾酒,对爱人温柔体贴,会记得她不吃香菜、喜欢草莓酱;

既有保家卫国的热血,又懂守护身边人的温情,这才是真的英雄,不是活在传说里,而是活在烟火气里,会为了爱人炸油条,会因为她怕危险而隐瞒过往。

他想起什么,从墙角的黑色背包里掏出一个密封的牛皮纸信封 —— 信封是进口的无酸牛皮纸,能保存几十年不发黄,边缘用进口胶水封得严严实实。

上面盖着个深红色的火漆印,印着小小的 “陆” 字,火漆里掺了细金粉,阳光底下能看见细碎的闪光,边缘还有细微的裂纹,是运输时不小心压的。

“对了,衍之哥,爷爷让我给你带句话,说‘老地方的事,该了结了’,还让我把这个亲手交给你。

我问他‘老地方’是哪儿,他不肯说,只说你看了信封就知道,还特意叮嘱我,不能给别人看,连我爸妈都不行 —— 他说这是‘陆家人的事’。”

陆衍之接过信封,指尖摩挲着火漆印。

那是爷爷专属的火漆,他小时候见过爷爷用它封家书,每次封完都会在火漆上按个 “陆” 字印,火漆的温度早凉了,却像带着爷爷的体温,烫得他指尖微麻,心里也泛起一阵暖意。

他摸了摸信封,能感觉到里面有张硬卡片,边缘是圆角的,大概是身份证大小。

他的动作顿了顿,眼神暗了暗,像是想起了什么遥远的往事 —— 大概是爷爷当年跟他说的 “老地方的秘密”,在上海法租界的那个小阁楼,爷爷说 “以后要是有机会,要回去看看,把没说的话说完”

沉默几秒后,他把信封放进贴身的衬衫口袋 —— 那里靠近心脏,能感受到信封的硬度,也能让他觉得,爷爷随时在身边,像小时候一样,护着他。

“没什么,是我跟你爷爷的一点旧事,涉及以前的人,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。”

他刻意转移话题,语气轻松了些,像在说平常事:

“快吃吧,不然清沅该来催了 —— 她要是等急了,又该嘟嘴了,你也知道,她一嘟嘴,眼睛就会弯成月牙,嘴角还会鼓起来,我根本没辙,只能听她的。

上次她等我下班,多等了十分钟,就嘟着嘴说‘你再晚来,我就自己吃草莓了’,结果还是给我留了一碗。”

吃完早饭,一家人往郊外的 “青禾农家乐” 出发。陆衍之开着辆黑色七座 SUV,是三年前买的,型号是丰田汉兰达,他选的四驱版,怕雨天路滑,清沅坐在副驾驶会担心;

车内饰很简单,没什么多余的装饰,副驾驶储物格里放着苏清沅织的浅灰色毛线垫,上面织了个小兔子,耳朵是粉色的,是她去年冬天织的,说 “冬天坐上去不凉”;

中控台上摆着个兔子玩偶,是苏清沅用不织布做的,耳朵上还缝着颗粉色小纽扣,是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买的;

玩偶旁边放着个车载香薰,是苏清沅喜欢的 “柑橘味”,里面加了点薰衣草精油,说 “能让人放松”,车里满是淡淡的清香,混合着苏清沅身上的护手霜味道 —— 是桃子味的,她总说 “好闻又不腻”。

苏清沅坐在副驾驶,手里拿着手机查攻略,屏幕上是 “青禾农家乐” 的照片,有大片的草莓地,还有个小池塘,她时不时转头跟陆衍之说:

“这里有个亲子乐园,有小火车和秋千,小火车是复古的绿色,下次可以带乐乐来玩 —— 乐乐是我闺蜜的儿子,3 岁了,上次见我还喊‘清沅阿姨’,特别可爱;

还有他们家的炖鸡汤评价好高,说用的是散养两年的老母鸡,炖了三个小时,汤里只放了盐和姜片,特别鲜,客人说‘喝着像家里的味道’。”

说话时,她的碎发落在陆衍之的手臂上,痒得他忍不住伸手把碎发别到她耳后,指尖还轻轻碰了下她的耳垂 —— 她耳垂软乎乎的,像,碰一下还会红,苏清沅会笑着躲一下,说 “痒”。

后排坐着陆衍之的父母、姑姑陆曼,还有路屿。陆建国坐在靠窗的位置,头发花白,却精神矍铄,手里拿着个保温杯,里面泡的是菊花茶,加了点枸杞,是清沅帮他泡的,说 “败火”;

他看着后视镜里和苏清沅说说笑笑的儿子,忍不住对身边的妻子赵慧兰说:“衍之现在这样,真好。以前他在部队,每次出任务,我和你都整夜睡不着,就怕接到部队的电话 ——

有次他失联了三天,我和你坐在客厅里,连饭都没吃,直到接到他报平安的短信,你当场就哭了,手里的碗都掉了。现在他守着酒吧,守着清沅,平平安安的,每天能回家吃饭,比什么都强。”

赵慧兰点点头,手里织着件浅蓝色的小毛衣 —— 是给未来孙子准备的,毛线是她托人从内蒙古买的纯羊毛,柔软又暖和,毛线团放在腿上,滚了一圈,被陆曼伸手扶住。

陆曼笑着对路屿说:“小路,你衍之哥以前可犟了,小时候爬树摔断了腿,医生说要卧床休息,他非要下床,还跟我们说‘一点都不疼’,结果刚站起来就疼得哭了,最后被你爷爷罚站了半小时,才乖乖听话。

现在倒好,对着清沅,连声音都不敢大一点,清沅说东,他不敢说西,跟变了个人似的 —— 上次清沅说想喝奶茶,他冒着大雨去买,回来浑身都湿了,还笑着说‘奶茶没洒’。”

路屿笑着点头,看向窗外 —— 外面是成片的绿色麦田,麦穗已经长到小腿高,麦穗上有细小的绒毛,阳光照上去像撒了金粉;

风一吹,麦浪像绿色的波浪,卷着初夏的槐花香,往车窗外涌来,那香味带着点清甜,让人心情都变好了;

远处的田埂上,有农民牵着牛走过,农民穿的是蓝色的粗布上衣,牛是黄牛,脖子上挂着铃铛,走路的时候叮当作响,声音在田野里传得很远;

偶尔能看见几只白鹭,落在麦田里,啄食害虫,翅膀展开时,像一片白色的云。

连空气里都满是安稳的味道,没有任务的紧张,没有密码的复杂,只有烟火气里的温柔 ——

像爷爷当年递给他的油条,像陆衍之给苏清沅暖手的掌心,

像密码箱里藏着的过往,都是未说出口的守护,轻轻裹着每个人,暖得人心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