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1章 控制母液(1 / 2)

江州水厂的铁门在正午毒辣的阳光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,门面上斑驳的锈迹像是被岁月啃噬的痕迹。

那些深褐色的锈斑沿着铁门的焊接缝蔓延,有的地方甚至锈穿了指尖粗细的小孔,风穿过孔洞时还会发出轻微的 “呜呜” 声,与周围刷着银灰色防腐漆、装有智能水表的现代化供水设施格格不入。

水厂外墙上的 “保障城市供水安全” 标语虽已褪色,却仍透着庄重,而此刻,这份庄重下正潜藏着足以威胁百万市民的危机。

要知道,江州水厂作为城市核心供水枢纽,承担着主城区 72% 的居民用水供应,一旦水源被污染,短时间内不仅无法通过应急供水车满足全城需求,更可能引发市民恐慌性囤水,导致社会秩序动荡。

警车刚在门口停稳,轮胎与滚烫水泥地摩擦的青烟还未散尽,沈清沅就急切地推开车门往下跳,黑色漆皮皮鞋重重踩在地面,发出 “笃” 的一声脆响,鞋跟边缘甚至蹭掉了一小块松动的水泥碎屑。

她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,贴在光洁的额头上,眼神却亮得惊人,那是混杂着焦急、坚定与一丝对父亲的思念的光芒,毕竟此行不仅关乎江州百姓,更与父亲生前未完成的 “城市供水应急防护系统” 研究紧密相连。

父亲沈教授曾在 2018 年的学术论文中提到,“水厂管道网络存在历史遗留的安全漏洞,需建立多层级防护机制”,当时这一观点未被重视,如今却成了破解危机的关键线索。

她手里紧紧攥着两样东西,指节因用力而泛白,连手背的青筋都隐约可见。

一样是支黄铜笔帽的钢笔,笔身刻着细密的 “沈” 字回纹,笔帽顶端还留着父亲沈教授常年握笔形成的温润包浆。

这是父亲生前总放在西装内袋、用来批改实验报告的文具,笔尖还残留着淡淡的蓝黑墨水痕迹。

去年整理遗物时,她在父亲实验室抽屉的绒布垫纸下发现了它,当时笔杆上还夹着一张写着 “管道标记需定期核对,重点排查民国时期遗留管道接口” 的便签,如今这张便签已被她塑封好,藏在钢笔的笔套夹层里。

据老陈回忆,沈教授晚年几乎每周都会带着这支钢笔去水厂管道区巡查,有时蹲在管道旁一画就是一下午,说是 “要给每条管道‘留个念想’”。

另一样是张从老船坞废弃木箱里翻出的管道图,纸张是民国时期特有的竹浆纸,纤维粗粝,边缘因常年受潮而发脆,稍一用力就会掉渣,她特意用透明胶带在边缘加固了一圈。

图纸上用褪色的红墨水清晰标注着 “水厂应急秘道,民国廿三年建”,箭头如一条蜿蜒的红线,穿过密密麻麻标注着 “dN300 输水管”“加压泵房支管” 的复杂网络。

甚至还在部分管道交汇处用小字备注了 “此处易积水,需垫高 15 公分”,最终在蓄水池西侧的废弃泵房位置画了个圈,圈旁还画着一个小小的五角星,显然是当年施工者重点标记的位置。

经市档案馆历史资料核实,民国廿三年(1934 年)正值抗战前夕,国民政府为保障战略城市供水安全,确实在江州、上海等 12 座城市的核心水厂修建了应急秘道,这些秘道大多连接地下水井或备用水源地,设计标准可抵御常规轰炸破坏。

同行的除了身形挺拔、眼神锐利的陆衍之 —— 他今天穿了件便于行动的黑色冲锋衣,面料是防水耐磨的尼龙材质,腰间别着战术腰带。

上面挂着强光手电、多功能撬锁工具和配枪,枪套是快拔式设计,确保能在 0.8 秒内瞬间出枪 —— 以及穿着藏蓝色警服、神色严肃的张警官,还有一位头发花白、脊背微驼的老人。

老人是沈清沅父亲的老同事老陈,今年已经 65 岁,脸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皱纹,每一道纹路里似乎都藏着水厂的故事。

他左手食指第一节缺了小半块 —— 那是三十年前水厂管道维修时,被生锈的钢管夹伤留下的疤,当时为了不耽误早高峰供水,他只简单用纱布包扎了一下就继续工作,以至于伤口愈合后留下了永久的残缺。

老陈在水厂工作了整整 38 年,从 18 岁当学徒跟着老工人爬管道、测水压,到后来成为技术总监主持管道改造,见证了水厂 1995 年的自动化升级。

(当年引入的 pLc 控制系统,使供水效率提升 30%)、2008 年的水质净化系统更新(新增臭氧消毒环节,微生物去除率达 99.9%)、2020 年的智慧供水平台搭建(实现管道压力、水质数据实时监测)。

对厂里每一条明管暗渠的走向、每一个阀门的位置都了如指掌,甚至能说出某段管道的铺设日期和施工队名称。

上次水厂排查管道泄漏,他仅凭听水流声就准确指出了地下 3 米处的 dN200 管道裂缝,比专业检测仪器还快了 20 分钟,事后技术人员检查发现,裂缝位置恰好在老陈所说的 “1987 年铺设的管道接口处”,印证了他的 “管道记忆”。

此前在老船坞帮忙翻找木箱时,老陈看到管道图上 “民国廿三年” 的标记,突然拍着大腿喊出声,声音里满是激动:

“我想起来了!年轻时听老厂长说过,抗战时期为了防止日军破坏水源,厂里专门请了上海的工程师设计了这条应急通道,能从泵房直接通到市区的地下水井,当时还派了一个排的士兵看守!”

他主动提出一同前往,反复强调 “这秘道在地下盘了三层,岔口比蜘蛛网还多,有的岔口还装了当年的机关,比如翻板陷阱 —— 我师傅年轻时误入过一次。

幸好抓住了通道顶部的铁环才没掉下去,当年施工的人都没几个人能走明白,没人事先摸清,很容易走丢或受伤”。

也正是因为老陈的这份 “活地图” 优势,四人最终组成了这支目标明确的行动小队,市局还特意为老陈配备了便携式氧气袋和应急照明设备,以防秘道内缺氧或光线不足。

“还有 42 分钟!”

陆衍之拿着手机快步跑过来,屏幕亮度调到了最高,上面显示着市局刚刚通过加密通道传来的水厂内部结构图,蓝色的蓄水池轮廓、红色的控制室标记、黄色的管道走向用不同亮度区分。

连阀门的型号(如 Z41h-16c 闸阀,适用温度 - 29c至 425c,公称压力 1.6pa)、管道的材质(球墨铸铁管,抗拉强度≥420pa,延伸率≥10%)都标注得一清二楚。

他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,指甲几乎要戳到玻璃,语气急促却条理清晰:

“根据正门的实时监控,守陵人头目现在待在主控制室,手里握着个 10 毫升的玻璃试管,从形状和标签(上面印着模糊的‘Ab-01’字样)看,疑似主抗体。

我们埋伏在围墙外的同事观察到,蓄水池周围至少布了三个海康威视的 dS-2cd3t46wd-I5 高清摄像头,这款摄像头分辨率达 400 万像素,支持宽动态功能,即使在正午强光下也能清晰成像。

它们分别对着入口、dN500 阀门和母液罐摆放,角度调得特别刁钻。一个装在蓄水池顶部的钢架上,焦距调到了 50,能清晰拍整个罐身的细节,连罐口的密封胶条都能看清;

一个藏在泵房的窗户框架里,镜头还做了伪装,刷了和木头一样的棕色油漆,专门盯着入口的动静;

还有一个嵌在地面的排水沟盖板下,镜头朝上,连脚边的石子滚动都能拍到,三个摄像头的监控范围重叠后,几乎能覆盖整个区域的 90% 以上。

不过按照管道图的比例(1:200)推断,秘道入口应该就在泵房地下的废弃管道口,那里正好在三个摄像头的盲区夹角里,监控完全拍不到,这个盲区是当年施工时为了避开主输水管特意预留的,宽度约 1.2 米,足够我们四人依次通过。”

他停顿了一秒,目光扫过三人,眼神坚定得不容置疑:

“计划不变:老周带拆弹组的五个人从正门强攻,用液压破拆工具(型号是 LUKAS Sp310,最大破拆力达 310kN,能在 10 秒内切开 50 厚的钢板)砸控制室的侧门,制造声响,把守陵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;

我们四个从秘道绕进去,避开摄像头,争取在倒计时结束前控制住头目,阻止他把主抗体和母液混合倒入蓄水池!

记住,母液一旦与主抗体混合,会在 10 分钟内激活病毒,这种病毒具有极强的传染性,根据实验室模拟数据,即使在稀释 1000 倍的情况下,仍能通过饮用水感染人体,到时候就算我们控制了头目,也无法挽回后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