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以澈甚至还微微勾起唇角,露出一抹算得上是和煦的笑容,好心地“教育”道:
“浪费食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。”
语气轻松,仿佛刚才那个冷着脸威胁要灌食的人不是他。
女人此刻含着一泡要掉不掉的眼泪,眼眶泛红,嘴里被食物塞得鼓鼓囊囊,想要附和男人的“教育”,也只能发出“呜呜嗯嗯”的模糊声音,
现在又像只被捏住了后颈皮、只剩敢怒不敢言委屈的小兽。
莫以澈喂得很慢,然而他却乐此不疲,一勺一勺,耐心十足地递到她唇边。
而黛柒,似乎也认清了形势。
她不再试图打翻或者拒绝,可以说是听话地,
他递过来,她便张嘴,然后咀嚼,吞咽。
一个慢条斯理地喂,一个沉默顺从地吃。
这场景,剥离掉前因后果,看上去竟然还挺温馨。
几口下去,她也发现这速食罐头的口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,相反,调味竟然还不错,
对于饥肠辘辘的她来说,甚至称得上“好吃”。
吃到后面,胃里有了食物,身体暖和起来,那点惊恐和委屈似乎也被暂时压了下去。
渐渐地,她甚至开始觉得男人喂食的速度有点慢了,跟不上她咀嚼吞咽的节奏,
那无声的催促里,不自觉地便掺入了几分骄纵者理所当然的娇憨。
嘴里的一口还没完全咽下去,她就忍不住抬起那双尚蒙着一层薄薄水汽的眼睛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,望向莫以澈。
小巧的喉头轻轻滚动着,无声却清晰地传递着“还要,快一点”的讯号。
等她把最后一口食物咽下,身后的严钊便松开了钳制。
两人显然不打算再耗费精力,准备休息以应对明日。
可刚吃饱睡足、精神头回来的黛柒,又哪能甘心像头待宰的猪一样,
把这顿饭当作“最后的晚餐”安然入睡?沉寂没多久的不安分因子又开始躁动起来。
她被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坐着,莫以澈靠在树干上闭目养神,呼吸均匀得像睡着了,
严钊则更彻底,干脆平躺在地上,手臂枕在脑后,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。
黛柒左看看,右瞧瞧,像只被困在笼中的焦躁鸟儿。
她先是转向莫以澈这边,压低声音,却带着一股执拗的劲儿不停地念叨,如同念咒,
放我回去放我回去....我给你钱,很多很多钱....
男人的睫毛连颤都没颤一下,她又咬咬牙,换上了利诱,
.我给你开双倍价钱......不,十倍.......
黛柒咬了咬唇,见他毫无反应,她不甘心地扭过头,凑近地上躺着的严钊耳边,换了一套更具威胁性的说辞,
“放我走!立刻放我走!”
“等我的人马上来了,说不定还能饶你们一条命!”
回应她的只有海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。
两人都闭着眼,如同老僧入定,将她的话语当作扰人的蚊蝇嗡嗡声,没有给予丝毫回应,仿佛她只是空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