颁奖典礼结束时，夜色已经浸透了整座城市。陈默和林薇婉拒了节目组的庆功宴，拖着灌了铅似的身体回到新合租的公寓——这是用陈默的片酬租的两居室，比之前的出租屋宽敞了不少，却依旧填不满夺冠后那阵突如其来的空虚。
两人像被抽走所有力气似的瘫在沙发上，金光闪闪的总冠军奖杯被随意扔在茶几角落，与吃剩的外卖盒挤在一起。林薇踹掉高跟鞋，脚趾无意识地蜷起来：“总算熬过来了，我现在看谁都像顾辰轩派来的隐形摄像头，连楼下保安大爷看我的眼神都觉得不对劲。”
陈默扯开领带，随手扔在沙发背上，眼神发直地盯着天花板：“霍曦那女人绝对跟我们有仇，最后那‘出轨’指控，分明是想把我架在火上烤，幸好老子反应快。”
“你得谢谢我好吧？”林薇翻了个白眼，抄起旁边的抱枕砸过去，“你当时那眼神跟求救信号弹似的，都快把‘救我’俩字写脸上了，我要不接住，咱俩今晚就得在热搜上‘bE’，cp粉得哭晕一片。”
“我当时脑子里就剩俩字——‘甩锅’！”陈默接住抱枕，笑着扔回去，“毕竟系统坑咱的时候你都在场，不甩给你甩给谁？再说了，除了你，谁能三秒就get到我的意思？”
“合着我就是你的专属背锅侠兼默契搭子？”林薇哼了一声，语气里却没多少火气，“不过说真的，顾大佬最后那句‘差点连我都信了’，听得我后颈汗毛都竖起来了，跟被他看穿了似的。”
“他那哪是夸演技，分明是敲打。”陈默收敛笑容，苦笑一声，“意思就是‘你们的小把戏我都看在眼里，别在我面前耍花样’。”
短暂的沉默后，林薇突然噗嗤一声笑出来：“但你现在是总冠军了！当初花大价钱买的【尬演の精髓】没白瞎，总算派上用场了。”
“有什么用？”陈默哀嚎一声，往沙发上一瘫，“万一下个剧本是《顶流的专属小丑》，咱俩还得接着装疯卖傻。”
玩笑话说完，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。决赛舞台上那个不受控的眼神，那个跨越人群的无声对视，此刻像慢镜头似的在空气里回放，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重量。
林薇蜷在沙发另一端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抱枕边缘，脚尖蹭着地毯：“喂……你当时……真的只是单纯‘甩锅’？”
陈默的目光从天花板的裂纹上移开，喉结轻轻动了动，声音比刚才低了几分：“不然呢？难道真像cp粉说的，‘一眼万年’？”
这话一出口，两人同时愣住。空气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打破了，那些被刻意忽略的、藏在“战友”身份下的情绪，突然被摆到了台面上。
林薇猛地抓起另一个抱枕盖住脸，声音闷闷的：“……闭嘴吧你，肯定是节目组盒饭里的地沟油吃多了，产生幻觉了。”
陈默却没像往常一样怼回去。他侧过头，看着那个用抱枕把自己裹成粽子的人，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很轻的笑：“可能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