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过那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轮回祭坛,我们终于踏入了这座神秘庙宇最核心的禁地。脚下的石板路突然变得格外光滑,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镜面上,发出清脆的回响。与外部空间的恢宏相比,这里的面积确实收敛了许多,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却呈几何级数增长,就像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我们的咽喉。
这地方...比我想象的还要邪门。王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声音不自觉地压低,你们有没有觉得,这里的空气都变得粘稠了?胖爷我感觉呼吸都费劲,像是被泡在胶水里。
确实如此。四周的墙壁不再是粗糙的原始岩壁,而是被打磨得光可鉴人的墨色石材。这些石材表面如同镜面般光滑,清晰地倒映着我们一行人的身影,但诡异的是,那些倒影似乎总比我们的动作慢了半拍,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,记录着我们的一举一动。
这不是普通的石材。叶天伸手触摸墙壁,立即缩回手指,温度异常,而且具有某种...记忆性。我怀疑这些石材能够记录经过者的影像。
墙壁上镌刻着密密麻麻的古老铭文,这些文字与祭坛上的符文系出同源,但排列更加规整有序,结构也更为深奥难解。我注意到这些铭文的刻痕中隐隐流动着暗红色的微光,就像血管中流淌的血液,让整个空间都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氛围中。
这里的能量场稳定得令人不安。叶天低声说道,他手中的探测设备正发出刺耳的警报声,屏幕上的数据疯狂跳动,但同时也极具排他性。我的仪器显示,这里的磁场强度是外界的三十倍以上,而且还在持续增强。
他调出一个对比图表,继续说道:根据我在西藏古格王朝遗址的测量数据,那里的磁场强度最高也只有这里的十分之一。这种程度的能量聚集,已经超出了自然形成的范畴。更令人担忧的是,这种能量场正在影响我们的生理状态。
张起灵默不作声地走到中央的石台前,却没有立即触碰上面的卷轴。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石台表面的纹路,那双永远平静无波的眼眸中罕见地闪过一丝凝重。龙渊则如一座雕塑般守在入口处,青铜剑已然出鞘三分,警惕地注视着来时的通道。
小哥,有什么发现?我轻声问道。
张起灵微微摇头,手指停在一个特殊的符文上:这个符号,我在青铜门后见过。
这句话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。青铜门后的秘密一直是我们追寻的核心,如今在这里发现了相关线索,意味着魔国与长白山深处的秘密可能存在着某种联系。
等等,叶天突然打断,你们看这些铭文的排列方式。这不仅仅是一种文字,更是一个庞大的信息存储系统。根据我的分析,这些铭文实际上构成了一种类似现代计算机的二进制编码系统。
他指着墙壁上纵横交错的纹路:这些暗红色的流光,实际上就是能量在信息回路中流动的表现。这座庙宇,很可能是一个巨大的生物计算机。
我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伸手取下了最上方的一卷卷轴。这卷轴的材质十分奇特,触手冰凉刺骨,重量远超寻常皮革或纸莎草制品。展开后,暗红色的字迹在幽暗的光线下若隐若现,旁边配着的图画虽然线条简练,却将场景描绘得栩栩如生。
老胡,能看懂这鬼画符吗?王胖子凑过来,粗重的呼吸喷在我的耳畔,胖爷我看着这些弯弯绕绕的文字就头疼。你说这些古人也是,有话不好好说,非要整这些花里胡哨的。
我凝神细看,眉头越皱越紧:这种文字体系很特别,它同时融合了象形和会意两种造字法。比我们熟知的甲骨文还要古老,但其中某些字符的构造方式,让我想起在西域精绝古城遗址中见过的那些铭文...
说到这里,我忽然想起什么,从背包里取出之前在精绝古城拓印的文献残片进行比对。你们看,我指着两个相似的字符,这个代表的符号,在精绝文献中也出现过,只是魔国的写法更加古老。而且,你们注意到没有,这个字符的构造实际上模拟了DNA的双螺旋结构。
叶天也取过另一卷卷轴,他的便携式分析仪虽然受到强烈干扰,但基础数据库仍在艰难运转。我正在尝试进行字符比对,他说道,根据初步分析,这些文字的年代可能追溯到公元前1500年左右,这与历史上西域诸国兴起的时间基本吻合。
他调出一份考古资料:根据碳十四测年数据,精绝古城的遗址大约在公元前1600年左右开始形成。如果我的推测正确,魔国文明可能比精绝还要古老,甚至可能是西域诸国的源头。
更惊人的是,叶天继续说道,这些卷轴的材质经过检测,含有某种未知的生物组织。它们很可能是在活体状态下制作的,这解释了为什么这些文字会发光——它们仍然保持着某种程度的生命活性。
时间在死寂中缓缓流逝,只有卷轴翻动的沙沙声和我们沉重的呼吸声在空间中回荡。随着解读的深入,一段被尘封了数千年的血腥历史,如同展开的画卷般逐渐呈现在我们面前。
根据卷轴记载,魔国的先民最初并非生活在雪山之巅,而是起源于一个被称为的神秘地域。这个鬼洞被描述为一个连接着不同维度的空间裂隙,其中居住着被他们奉为神明的。魔国先民相信蛇神掌握着生死轮回的终极奥秘,能够操控灵魂的转生。
有意思,叶天突然插话,这些描述让我想起在西藏冈仁波齐峰下发现的那个古代文献。其中记载着一个名为的蛇形神只,据说也拥有操控生死的能力。
他打开平板电脑,调出相关资料:印度史诗《摩诃婆罗多》中也提到过类似的蛇神崇拜。根据文献记载,纳迦族确实掌握着某种超越常人的力量。不过我一直以为这只是神话传说...
等等,我打断他,卷轴上提到,蛇神实际上是一种高维生命体,它通过改变生物的基因序列来实现所谓的。这些记载与现代基因工程的理论惊人地相似。
王胖子咂咂嘴:要我说,这些装神弄鬼的把戏都是一个套路。不过胖爷我倒是好奇,要是真有什么蛇神,能不能让它给变出几顿满汉全席来?
胖子,严肃点。我无奈地摇头,继续解读道:后来,不知因何原因,魔国先民举族迁徙。卷轴上用了一个很特别的词——,似乎暗示他们是被蛇神驱逐出鬼洞的。这里还提到,迁徙的原因是魔国先民试图窃取神火,也就是想要掌握蛇神改变基因的能力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关于的记载。原来鬼母并非世袭的统治者,而是通过一种极其残酷的仪式选拔出来的。候选人必须是拥有特殊血脉的年轻女子,她们需要独自进入鬼洞深处,接受所谓的蛇神之力灌注。成功者将成为新的鬼母,获得与蛇神沟通、行使部分轮回权能的力量;而失败者...卷轴上用生动的图画展示了她们的结局:化为鬼洞中永世不得超生的怨魂。
图画中详细描绘了仪式的过程:候选者被捆绑在祭坛上,周身绘满诡异的符文,而一条巨蛇的虚影正从鬼洞深处探出,将某种暗红色的能量注入候选者体内。成功者的眼睛会变成暗红色,而失败者则会在痛苦中化为枯骨。
这他娘的是什么鬼仪式!王胖子愤愤地骂道,简直比封建社会的酷刑还要残忍。这些古人是不是脑子进水了,居然相信这种邪门歪道?
叶天推了推眼镜:从人类学角度来说,这种残酷的选拔仪式在古代文明中并不罕见。玛雅文明就有用活人献祭的传统,阿兹特克人更是相信要用鲜血祭祀才能让太阳继续运行。魔国的这种做法,虽然残忍,但确实符合某些古代文明的特征。
但是,叶天话锋一转,这里的记载显示,这种仪式实际上是一种基因改造过程。那些暗红色的能量,很可能是某种基因编辑工具。成功者获得了稳定的基因突变,而失败者则因为基因崩溃而死亡。
当我解读到的部分时,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了上来。卷轴上的图画清晰地描绘了所谓的轮回仪式:将濒死或刚死之人的灵魂,通过特定的法阵和咒文,强行注入另一具经过特殊处理的躯体中。成功的话,记忆能够部分保留,以新的形态;而失败的后果...
图画展示了几种可怕的结果:有的受术者变成了半人半蛇的怪物,有的则完全失去了理智,变成了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肉。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,有些失败案例显示,受术者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异变,最终化为了我们之前遭遇过的雪弥勒。
这根本不是轮回,王胖子看得头皮发麻,这分明就是夺舍!是邪术!这些魔国人也太疯狂了,居然敢玩这种禁忌的把戏。
更准确地说,这是一种极不成熟的生命延续技术。叶天指着另一卷轴上绘制的人体能量脉络图解释道,他们试图利用阴气和某种来自蛇神的神秘能量,来绕过自然规律。但根据这些记载,这种仪式的成功率极低,不会超过百分之五。而且会导致严重的副作用——灵魂污染和肉体异变。
他调出一组数据:现代医学研究表明,即便是最简单的器官移植都会产生排异反应,更不用说完整的意识转移了。魔国人显然没有掌握足够先进的生物技术,只能依靠这种危险的方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