佛塔广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,只剩下队员们粗重的呼吸和心脏擂鼓般的跳动声。叶天与何甜甜在临时搭建的简易工作台前,经历了数小时近乎偏执的推演和比对。泛黄的西夏文残片、模糊的星图拓印、以及佛塔基座上那些几乎被岁月磨平的细微刻痕,在强光灯下被反复审视。每一次角度的调整,每一次符号的解读,都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。
“不是简单的方位对应,也不是单纯的五行生克,”何甜甜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沙哑,但眼神锐利如鹰,指尖划过一张复杂的坐标网格图,“这些金刚力士的持物、姿态,甚至衣袂的褶皱方向,都与塔基的莲花纹饰形成了某种动态的几何关联。甜甜,你看这里,”她指向屏幕上放大的一组重叠线条,“当持国天王的琵琶弦线与基座东侧的莲瓣尖端重合时,会形成一个特定的夹角,这恰恰是启动第一个‘锁扣’的关键。”
叶天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,他指着另一份文献照片——那是探险队在古城外围一处半塌庙宇中发现的壁画摹本,上面描绘着金刚力士环绕宝塔的场景:“印证了!壁画上持国天王琵琶的倾斜角度,与我们计算的90度顺时针旋转完全一致!这绝非巧合,是古人留下的精密‘密码’。”
最终,经过无数次模拟和风险排除,那个决定性的序列被敲定: 东方持国天王顺时针转90度 -> 南方增长天王逆时针转180度 -> 西方广目天王顺时针转45度 -> 北方多闻天王逆时针转90度。
“各位!”叶天站到基座旁,声音洪亮而沉稳,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,“成败在此一举!张莽、铁柱、大刘、王强,你们四个,按顺序各就各位!听我口令,转动雕像!记住,动作要稳、准、狠,但绝不能用蛮力!这石像内部结构精妙绝伦,力道偏差毫厘,后果不堪设想!想想埃及图坦卡蒙墓的诅咒传说,莽撞的代价往往是生命!”
体格最健壮的张莽咧嘴一笑,拍了拍面前持国天王冰冷的石腿:“叶队放心,咱这手劲儿,搬过秦岭隧道的千斤顶,稳着呢!90度顺时针是吧?保管让它服服帖帖!”旁边的铁柱则嘟囔着:“这宝剑天王看着就沉,180度逆时针?啧,老腰可得顶住……”
“肃静!”叶天眼神扫过,现场瞬间落针可闻。“东方,持国天王,顺时针,九十度!转!” 张莽深吸一口气,双臂肌肉虬结,稳稳发力。沉重的石雕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“嘎吱——嘎——吱”声,如同沉睡巨兽的关节在活动,最终精准地转动了九十度,琵琶弦线完美地对准了预设的莲瓣标记。
“好!纹丝不差!”何甜甜紧盯着测量仪上的读数,低声确认。
“南方,增长天王,逆时针,一百八十度!转!”铁柱低吼一声,全身力量灌注双臂。宝剑雕像的转动更为艰涩,摩擦声在寂静的广场上被无限放大,如同砂纸在磨砺岩石。当它艰难地转过一百八十度,剑尖指向特定方位时,基座内部似乎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“咔”声。
“西方,广目天王,顺时针,四十五度!转!”负责广目天王的大刘,动作显得格外谨慎。四十五度是个微妙的角度,他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力道,让缠绕着灵蛇、托举宝珠的手臂缓缓旋动。当宝珠的光芒(虽然只是石刻)仿佛要投向某个虚无的点位时,他稳稳停住。
“精确!”何甜甜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。
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。叶天目光如炬,最后一声指令铿锵有力:“北方,多闻天王,逆时针,九十度!转!”王强低喝一声,双臂环抱象征庇护与财富的宝伞雕像,沉稳发力。雕像转动间,基座内部传来的机括咬合声越来越清晰。
当最后一尊多闻天王雕像转动到位,伞柄末端与基座上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凹槽严丝合缝地嵌合时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