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冰蚀洞穴内,寒意刺骨。
苏晚晚盘膝而坐,五心向天,《龟守金石诀》徐徐运转。识海中,那乌金色神核缓缓旋转,其上晶芒流转,如同星沙沉浮。与寂灭獠牙的对抗,虽险死还生,却也让她的神魂在极致压力下得到淬炼,与《石魄经》下卷的融合更为深入。此刻行功,只觉神核虽裂痕依旧,却更显坚韧,念动间,精神力如汞浆流淌,沉凝厚重,对周遭灵机的感知也愈发敏锐。
她并未急于冲击境界,而是将心神沉入对“寂灭冰焰”的体悟中。此焰乃寂灭本源与自身冰焰、金石真气、梅魄生机乃至苍狼战意熔于一炉所生,玄奥非常。她以神念小心引导那一丝灰白火焰在指尖流转,感受其中那丝冻结灵魂、湮灭存在的可怕意蕴,同时以《石魄经》奥义约束其性,防止反噬。这如同驯服一头桀骜凶兽,需滴水穿石的功夫。
一旁谷桑也默默调息,她身为山灵守护者,功法自有其独到之处,周身泛起淡淡冰蓝光晕,与洞穴外的雪山气息隐隐交感,恢复着损耗的元气。
三日后,苏晚晚睁开双眼,眸中精光内敛,气息虽仍虚弱,却多了一份磐石般的稳固。她损耗的本源非一时能补回,但根基已稳,不再有溃散之虞。
“此地不宜久留,青木王虽暂退,其耳目必未远离。”苏晚晚起身,对谷桑道。
谷桑点头,她亦感觉到冥冥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窥伺感,如同阴云笼罩。“晚晚姐,我们去哪里?回雪莲洞吗?”
苏晚晚摇头,雪莲洞目标明显,且山灵经此前一战,恐也需沉寂恢复,不便再扰。她略一沉吟,道:“下山,去墨脱河谷。”
墨脱河谷位于墨尔多神山南麓,地势较低,气候相对温暖湿润,是茶马古道重要支线,人烟稍多,便于隐匿行踪,亦可打探外界消息。更重要的是,河谷水汽充沛,木灵之气盎然,或可一定程度上干扰、中和青木王那以木系本源为主的追踪手段。
两人略作收拾,便悄然离开冰蚀洞穴,借着风雪与复杂山势的掩护,向着南方河谷地带潜行。
苏晚晚如今感知大增,对气机流转、山川地势的把握远超以往。她不再仅仅依靠目力,而是将精神力如同蛛网般铺开,感知着风中带来的信息,积雪下的暗流,乃至草木岩石散发的微弱灵机。这让她总能提前避开可能存在的危险,选择最隐蔽、最安全的路径。
她甚至能隐约感知到,在她们离开后不久,之前藏身的冰蚀洞穴附近,有几道晦涩阴冷的气息悄然掠过,如同鬼魅,应是青木王麾下的影侍或寻踪使。但都被她提前规避开来。
如此昼伏夜出,谨慎前行,十数日后,周遭风雪渐歇,空气变得湿润,脚下不再是万年冻土,而是覆盖着苔藓的岩石与稀疏的耐寒灌木。耳边隐约传来了隆隆水声,空气中弥漫着泥土与植物的清新气息。
墨脱河谷,近了。
穿过一片茂密的云杉林,眼前豁然开朗。一条奔腾咆哮的大江如碧玉巨龙,蜿蜒于深邃的峡谷之间,两岸山势陡峭,植被繁茂,与山顶的冰雪世界判若两地。江面上水汽氤氲,形成薄雾,在午后的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晕。
“好浓郁的生机……”谷桑深吸一口气,小脸上露出舒适的表情。这里的木灵之气与雪山迥异,让她感到亲切。
苏晚晚却微微蹙眉。生机盎然固然能干扰青木王的感知,但过于浓郁的木灵之气,也如同黑暗中的灯塔,若对方有所准备,反而更容易被捕捉到与周遭环境不协调的异种气息,比如她身上残留的寂灭之意与金石真气。
“收敛气息,我们沿江往下游走,找个偏僻村落落脚。”苏晚晚低声道。她需要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,进一步巩固修为,并弄清楚目前的局势。
两人沿江而下,专挑人迹罕至的小路。途中,苏晚晚尝试以新生的“寂灭冰焰”灼烧体内那些最深层次的、属于青木王的“凋零”法则残留。过程依旧缓慢痛苦,如同刮骨疗毒,但每清除一丝,她都感觉身体轻快一分,与天地灵机的沟通也更为顺畅。《石魄经》融合后的“金石之躯”雏形,正在一点点排除外邪,显现其潜力。
数日后,她们在一处江湾畔,发现了一个仅有十几户人家的小村落。村落依山傍水,以木石结构的碉楼为主,周围开辟着小块梯田,种植着青稞与蔬菜,显得宁静而偏僻。
苏晚晚以游方郎中与妹妹的身份,用几粒普通的滋养丹药,轻易取得了村中老人的信任,被安置在一处闲置的碉楼住下。
安顿下来后,苏晚晚并未放松警惕。她每日除了例行疗伤、体悟“寂灭冰焰”与《石魄经》奥义,便是以精神力悄然感知村落周围,同时向村中老人旁敲侧击地打听外界消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