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缓缓过去。
一根烟抽完,陆晨矅又要了一根烟。
郑俊项和许汲也跟着抽。
接着又一根烟。
郑俊项和许汲继续跟着抽。
监控室里烟雾缭绕。
终于陆晨矅停下了,郑俊项起身开窗开门,对流风一吹,烟雾倾刻散去。
“矅哥,希腊人泡……呃,很不扛事啊,又开始哭了。”
许汲紧急收回一个“妞”字。
舌头好烫,恨不得抽自己一下。
陆晨矅面色不变,转过头看监控屏,克劳林缩着脑袋,又在那儿哭。
郑俊项走回来,漫不经心的语气,“打算怎么处理他?”
许汲抬起眼,暗示的口吻,“矅哥,你想怎么样都可以。”
陆晨矅眼神略显疲惫,压着气息淡淡说话,“隔一小时打一顿,打痛但是别打脸。七点钟,找个人把他送去机场,后面就随便他了。”
许汲怔住,“放他回去?”
陆晨矅瞥他,“你老婆怀着孕呢。”
同样的话,许汲倒也没话讲。
郑俊项轻嗤一声,“他吓破胆了,肯定会回去。那个……买机票要钱,给他现金?”
“嗯。”
陆晨矅不再多说,看一眼许汲,“你送我回去。”
“好的矅哥。”
许汲看一眼郑俊项,“有问题再联系。”
“嗯嗯。”
这里是郑俊项的场子,他从容得很。
夜深如墨。
回去的路上,许汲虽然不敢多说,但也说了几句。
“矅哥,情况是不是很不妙?”
陆晨矅抿紧唇,没有答。
就当许汲以为不会听到回应时,他低低开口,“很不妙。”
许汲心里抽一口气,“那咱们把希腊人放回去,他回过来搞风搞雨的话,不是更麻烦。”
陆晨矅垂下眸,“他只是一枚棋子。”
之后他真的不再说话。
车子开到锦尚府,许汲缓和气氛一般,“明天我找几个钟点工,把咱们那套房打扫一下,该扔的扔,另外再弄些软饰,最多一礼拜,我们就搬过来住。晨欣最喜欢苏姜,说她思想深邃,言语有趣,三言两语就能将她从牛角尖里拔出来……”
陆晨矅默默地听,依旧没有说话。
之后车子停下。
陆晨矅推门下去。
“身上烟味重,回去记得处理。”
许汲紧着又说一句。
陆晨矅回头看他一眼,“从慕容泰那里弄的东西,看完给我答复。”
“必须的,我回去就看。”
许汲连连点头。
陆晨矅不再多说,关上门,径自往前走去。
微蒙的路灯下,被光晕环住的身影,莫名有些寂寥。
*
回到家里。
陆晨矅去了次卧的卫生间,十几分钟后,冲洗干净的他,仅仅裹了一块浴巾就出来了。
苏姜已经睡了。
不过给他留了一盏壁灯,照了很小的一个区域,但也有亮光。
陆晨矅在床边站了会儿,默默地看着她。
今天她睡得规矩,侧着身体,被子裹得严实,晕淡的光线里,她的白皙的脸颊好像暖玉,覆了一层温润的莹光。
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,陆晨矅小心地扯一扯被子。
在睡梦中,苏姜下意识地翻身,背后的被子就松开了。
陆晨矅轻松地坐躺进去。
浴巾扯了扔到被子外,他从背后抱紧了苏姜。
他身上有凉意。
骤然感觉到异样,苏姜醒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