留下一脸愕然的女生，进退不得的样子。
*
这时候，陆晨矅已经坐上轿车。
下午还要见客户，他还有厚厚的一沓资料要看。
“陆总，午餐去哪里吃？”
小顾转头问他。
“随便，都可以。”
出差在外，他不是很讲究。
小顾知道他的脾性，手机上找了个环境不错的西餐厅，导航过去。
路上陆晨矅接到陆潭的电话。
“你妈明天回来了，你去接吗？”
这问题，让陆晨矅好一阵思索，他反问，“你不去接？”
陆潭像是犹豫，“想不好。”
是装不知道？还是积极踊跃？
陆晨矅沉住气，“这么多年的夫妻，就算要离婚，不至于说连接个机都要犹豫。”
陆潭叹气，“我有点没脸见她的感觉。行吧，我知道了，明天我会去接机。”
陆晨矅“嗯”一声。
像是解了一道难题，陆潭的情绪放松了一些，“昨天你小舅舅给我打电话，说低五个点的价格他能接受，但他确实没有这么多钱，问可不可以打欠条？我让他和你讲。”
“还没给我打电话。”
“也就这点胆子。”陆潭冷哼着，“应该在等你妈回来吧。”
说着他又叹气，“宗家人是吃定你妈了，她若是迈不过去这个槛，我和她迟早也要掰的。”
陆晨矅听得心烦，抿紧唇，默声不语。
陆潭也安静，片刻后，他又叹一口气，“我和你妈妈是有深厚感情的，这一个月她不在身边，我梦到她很多回。她性情大变，不吵也不闹，只淡淡地看着我，让我非常的心虚。”
陆晨矅默默地听，依旧不说话。
陆潭的声音低下来，“你妈没有离家出走过，但这回她毅然决然，断了所有的通讯，让我有一种覆水难收的感觉。”
不敢去见她。
怕她说绝情的话。
陆潭原本以为自己可以轻松迈入下一个阶段，然而事到临头，却怂了。
陆晨矅不知道该怎么答。
“见到再说吧。”他说。
陆潭舒一口气，“嗯。”
终于挂断了电话。
小顾也已经将车停到了西餐厅附近的车位里。
“我订了个包厢。”
老板喜清静，这种属于日常操作。
上去包厢，陆晨矅随便点了些吃的，之后他应该看资料的，但心绪总是安静不下来，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有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。
他们一家三口很早就从别墅区搬出来，在他去美国读书之前，他过的都是传统的三口小家的生活。
有父有母，他们时常在他面前秀恩爱，看多了，他视为理所当然。
他和苏姜的日常生活，投映了他对于家庭的理解。
但可能是隐婚，亦或者没有小孩的缘故，心理上，他还视自己与父母为一个三口家庭，如果父母真的离婚，他有破碎的感觉。
这一刻他很想听听苏姜的看法。
但又难以启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