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力差距太大!即便重伤,东厂精锐的身手也远超寻常番役!
“拿下!”曹禺阴冷的声音响起,他并未亲自出手,依旧站在原地,仿佛在欣赏困兽之斗。
两名随从一左一右,再次逼上!刀光闪烁,封死我所有退路!
眼看就要被合围擒杀!我眼中闪过决绝之色!猛地一脚踢翻身旁的废弃染缸!缸里残留的、早已板结的靛蓝染料块和污水泼洒而出,溅了两人一身!
趁他们视线和动作受扰的瞬间,我并非进攻,而是用尽全身力气,向院墙角落那口真正盛有半缸废染液(我提前准备)的大染缸扑去!
“想跑?”曹禺终于动了!他身形如鬼魅般飘忽而至,蚕丝手直取我后心!指尖未至,那阴柔缠绵的劲力已透体而来!
我猛地回头,将手中最后一包生石灰迎面砸向他!同时身体借势向后一倒,倒入那口大染缸中!
曹禺袖袍一挥,震散大部分石灰,但仍有少许迷了眼,让他动作一滞,怒哼一声!
而我已经沉入冰冷的、散发着刺鼻气味的废染液中!
“找死!”一名随从追到缸边,弯刀向下疾刺!
但就在他探身的刹那,浸泡在染液中的我,早已蓄势待发的右手,“血饕餮”自下而上,如同毒蛇出洞,穿过浑浊的液面,直刺其小腹!
噗嗤!
刀锋入肉!那随从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,弯刀脱手,身体软软倒下。
另一名随从和暂时目眩的曹禺惊怒交加!
我趁机从染缸另一侧猛地翻出,浑身沾满粘稠腥臭的蓝色染液,如同一个诡异的蓝色鬼魅,头也不回地冲向院墙角落那堆事先检查过、看似杂乱实则留有通道的杂物!
“拦住他!”曹禺揉着眼睛,声音尖利充满杀意!
最后那名随从疾追而来!
我冲到杂物堆前,猛地扯动一根隐蔽的绳索!哗啦一声,堆放在高处的一摞空木箱和破布匹轰然塌落,挡住了追兵的去路!
而我则已钻入杂物后早已摸清的一条狭窄狗洞,瞬间消失在墙外的黑暗中!
身后传来曹禺暴怒的吼声和随从搬动杂物的声响。
我浑身湿透,染液顺着头发滴落,冰冷的窒息感和伤处的剧痛交织,肺部火辣辣地疼。但我不敢有丝毫停留,凭借对西市复杂巷道的熟悉,如同丧家之犬般亡命奔逃。每一次迈步,都感觉脏腑欲裂。
暗算失败了。没能杀掉曹禺,只杀了他一名随从,重伤一人。
但,目的达到了。我成功激怒了他,让他亲眼看到了“反抗”,让他更加确信背后有“黄雀”存在。而且,我在搏杀中,故意将一样东西——那枚仿制、但足以乱真的“影字令”赝品(真品我早已收起),遗落在了染缸旁的角落。
曹禺,他会找到它。他会更加疑惑,更加愤怒,也更加……迫不及待地想要揪出幕后之人。
而我,需要时间。需要时间疗伤,需要时间消化这次失败,需要时间……准备下一次,更致命的暗算。
夜色彻底笼罩了京城。我拖着疲惫不堪、伤痕累累的蓝色身躯,融入这座巨大城市的阴影之中,如同水滴汇入海洋,暂时消失了踪迹。
云裳阁的杀局,只是一道开胃菜。真正的狩猎,才刚刚开始。而猎物和猎手的身份,已在悄然转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