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知道不能给他们太多思考的时间,必须持续施压。
“怎么?”我的声音陡然转冷,带着一丝杀意,“冯公的手谕,你们也想质疑?还是说,你们也想学赵无咎,另投新主?”
话音未落,我猛地踏前一步,目光如电般扫视众人,那枚铁戒指在我手指上闪烁着冰冷的幽光。
强大的心理压力和冯公积威的震慑下,终于有人动摇了。
“不敢!”疤脸汉子率先低下头,抱拳道,“属下……参见特使!不知特使驾临,多有冒犯!”
有人带头,其他人也纷纷躬身行礼,表示服从。尽管眼神中仍有疑虑,但在当前群龙无首、损失惨重、且我的说辞勉强能自圆其说的情况下,暂时服从一个拿着冯公信物、看似来头极大的人,是他们最稳妥的选择。
我心中暗暗松了口气,后背已被冷汗浸湿。第一步,赌赢了!
“很好。”我收回气势,淡淡道,“现在,汇报损失情况,以及……城内那两声爆炸是怎么回事?”
我必须尽快掌握信息,才能继续扮演下去。
疤脸汉子连忙汇报:“昨夜我们损失了三十七名弟兄,赵老大……下落不明。船只和据点损失惨重。至于那爆炸……”他脸上露出困惑和愤怒,“是东厂衙门!有人用火炮袭击了东厂的大门和档案库!现在东厂那边也乱成一团,厂公……厂公震怒,正在全力缉凶!”
东厂遇袭?!用火炮?!我心中巨震!这绝对不是孙千户的后手!是谁?竟然有如此胆量和能力,敢直接炮轰东厂?!这京城的水,到底有多深?!
我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,面无表情地点点头:“知道了。看来,螳螂捕蝉,黄雀在后。我们的动作,恐怕被其他人利用了。”
我必须将这件事也纳入我的“叙事”之中。
“特使,那我们接下来……”疤脸汉子请示道。
我沉吟片刻(假装思考),沉声道:“立刻收缩所有外围人员,转入深度潜伏。没有我的命令,不得擅自行动。优先救治伤员,处理首尾。我要知道京城现在所有势力的动向,尤其是东厂和……宫里那位的反应。”
我给出了看似合理且稳妥的命令,符合一个“新任指挥官”稳定局面的做法,同时也方便我获取情报。
“是!”众人齐声应道。
“给我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,我需要静思。”我最后吩咐道。
“特使请随我来。”疤脸汉子亲自引路,将我带到密室后方一间更小的、只有简单床铺和桌椅的休息室。
门关上后,我独自一人,才敢让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,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。
第一步成功了。我暂时取得了这群惊弓之鸟的信任,获得了喘息之机和一个临时的藏身之所。
但我知道,这假面随时可能被撕破。我必须尽快找到真正能制衡甚至摧毁狼卫及其背后主子的方法。
东厂遇袭……这突如其来的变数,是危机,还是……机会?
我坐在冰冷的床铺上,握紧那枚铁戒指,眼神闪烁。
这场冒充云从龙特使的死亡游戏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