幸存者营地
那三个异常的信号,如同黑暗中的萤火,清晰地烙印在神月佑的精神地图上。
绝望与麻木。
一个强者,为何会散发出这种情绪?
神月佑没有过多迟疑,收敛心神,朝着那处地下停车场入口潜行而去。
五公里的距离,对他而言不过是片刻功夫。
精神念力全开,五十米半径内的风吹草动都无所遁形。他轻易绕过了几支游荡的腐尸小队,甚至还“看”到一只潜伏在废弃公交车内的“潜猎者”,提前改变了路线。
很快,一个巨大的地下停车场入口出现在他眼前。
入口被几辆报废的卡车和堆积如山的建筑垃圾堵住,只留下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。通道两侧,还拉着生锈的铁丝网。
一个衣衫褴褛的男人正抱着一把老旧的自动步枪,紧张地站在入口的阴影里,他就是哨兵。
神月佑没有隐藏身形,直接从街道的阴影中走了出来。
“站住!”
哨兵的反应极快,枪口瞬间对准了他,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尖锐。
“别开枪,我没有恶意。”
神月佑举起双手,姿态放松,仿佛面对的不是枪口,而是在问路。
“你是什么人?从哪里来的?”哨兵的枪口没有丝毫动摇。
“路过,想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。”神月佑的回答简单直接。
他的平静,与哨兵的紧张形成了鲜明对比。
哨兵打量着他,尤其是他身上那套干净得不像话的黑色作战服,疑虑更重。
“待在原地别动!”
他朝着停车场内部喊了一声,很快,两个同样手持武器的男人走了出来。
其中一个领头的壮汉上下扫了神月佑几眼,命令道:“搜身!”
另一个人立刻上前,对神月佑进行了一次非常粗暴的搜查。
结果自然是一无所获。
没有武器,没有背包,甚至连一点食物残渣都没有。
“头儿,是干净的。”
领头的壮汉皱起了眉。
一个单人,穿着如此干净的衣服,在废土上独自行走,身上还没带任何东西。
这太不合常理了。
要么是实力强大到不需要任何外物的怪物,要么就是个从某个安乐窝里跑出来的,不知天高地厚的傻子。
看神月佑这副慵懒无害的样子,壮汉更倾向于后者。
“让他进来吧。”
壮汉挥了挥手,转身往里走,同时冷冷地丢下一句:“小子,进了这里,就得守这里的规矩。别耍花样,不然没人能救你。”
神月佑无所谓地耸耸肩,跟着他们走进了这个地下幸存者营地。
一股潮湿、汗臭、血腥与劣质燃料混合的难闻气味扑面而来。
停车场内部光线昏暗,只有几处用汽油桶点燃的篝火,以及远处一台发出嗡嗡声的柴油发电机,提供了有限的照明。
这里,是一个被严格划分了等级的微型社会。
靠近发电机和物资堆放区的中心地带,空气干燥,光线也最好。那里聚集着一群人,他们个个身强体壮,装备精良,身上的武器保养得油光发亮。他们靠在改装过的汽车旁边,或坐或立,眼神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。
而在停车场的边缘,那些阴暗潮湿、甚至还在滴水的角落里,则蜷缩着另一群人。
他们面黄肌瘦,衣着破烂,眼神空洞,仿佛一群等待死亡的牲畜。
残酷的阶层,一目了然。
神月佑被带到了一个 akeshift 的登记台前。
桌子后坐着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,他正心不在焉地擦拭着一把手枪的零件。
“新来的?”男人头也没抬。
“是的。”带路的壮汉应了一声。
男人这才抬眼看了看神月佑,当看到他那身干净的衣服和淡然的神态时,嘴角撇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又一个逃难出来的富家子弟,或者是什么都不懂的白痴。
“叫什么?”
“神月佑。”
“会什么?能打架吗?懂维修吗?还是医生?”男人的问题连珠炮似的,透着不耐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