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游戏结束？”
黑绝的意志在无尽的虚空中疯狂翻滚、收缩，试图将自己融入脚下的大地。
逃！必须逃！
只要回到地脉深处，回到这颗星球的本源之中，它就是不死的！
然而，无论它下潜多深，穿过多厚的岩层，那种被俯瞰、被审视的感觉都如影随形。
那不是视线，而是一种“权限”。
对方的存在，凌驾于它所寄生的这个世界之上。
“跑什么？”
神月佑那懒洋洋的声音再度响起，带着一丝观看三流戏剧时的无聊。
“剧情还没到最终审判环节，你这个反派主角怎么能提前退场？”
黑绝的意识剧烈颤抖。
它的思维被强行拉回，眼前的画面再次扭曲、重组。
这一次，是宇智波斑。
垂垂老矣的斑，躺在冰冷的洞窟中，身上连接着外道魔像的管道。
黑绝“看”着自己，如何用精心编织的谎言，诱导着这位因陀罗转世者，将“月之眼计划”视为毕生的终极目标。
它“听”着自己对斑许下的承诺。
“你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救世主。”
“在那永恒的和平梦境中，再也没有战争，没有失去。”
每一个字，都曾是它最得意的布局。
此刻，却成了拷问它灵魂的烙印。
“真是个感人的‘妈宝’。”
神月佑的评价不带任何波澜，却精准地戳中了黑绝最核心的本质。
“为了复活母亲，策划了千年大戏，把整个忍界都当成了舞台和演员。”
“可惜，剧本太烂，手段太低级。”
“你所谓的智慧，不过是利用信息差，去欺骗几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蠢货而已。”
欺骗？
蠢货？
这两个词，像两把淬毒的尖刀，刺入了黑绝存在的根源。
它引以为傲的千年谋划，它操纵历史的无上智慧，在对方口中，竟是如此的不值一提！
“不！！！”
黑绝的意识凝聚成一团漆黑的人形，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，对着那片虚无发出绝望的嘶吼。
“你懂什么！你根本不懂母亲大人的伟大！”
“她是为了终结乱世！是为了给这个世界带来真正的和平！”
“我所做的一切，都是为了实现母亲的夙愿！”
它的咆哮声嘶力竭，充满了委屈与不甘，像一个竭力为自己辩护的孩子。
“哦？是吗？”
神月佑的意志，在虚空中缓缓凝聚成一道模糊的人影。
他似乎对黑绝的辩解提起了些许兴趣。
“用一个更大的谎言，去覆盖无数个小谎言，这就是你理解的和平？”
“将所有人变成失去自我的活死人，这就是你所谓的救赎？”
神月佑的意志投影向前迈出一步，整个精神空间都为之震荡。
“你根本不理解力量，更不理解生命。”
“你只是一个被仇恨和执念驱动的程序，一个拙劣的复仇AI。”
“你！！”
黑绝的怒火被彻底点燃，随即又被更深的恐惧所浇灭。
对方说得对。
它无法反驳。
因为对方看到的，是它千年记忆里的所有真相，包括那些它自己都不愿面对的、隐藏在最深处的动机。
它不是为了和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