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午后,阳光有些刺眼。宫束班站在一个刚挖好的仓窖旁,手里拿着一根长竹竿,往窖壁上戳了戳。老木蹲在窖口,用墨斗在窖壁上弹线。铁蛋带着几个石匠,正在给窖底铺细沙】
春娘:(提着一个篮子走过来,里面装着馒头和咸菜)掌事,老木师傅,该歇晌了,吃点东西吧。
宫束班:(从窖里爬出来,拍了拍身上的土)正好,俺也饿了。春娘,你看这窖壁,俺们抹了一层“草泥”,里面混了麦秆,能防止窖壁开裂。
春娘:(拿起一块抹在窖壁上的草泥,摸了摸)这草泥倒挺结实。不过,这仓窖深三丈,粮食放进去,怎么通风啊?要是闷着,粮食容易发芽。
宫束班:(咬了一口馒头,眼睛一亮)春娘,你这话问到点子上了!俺们正琢磨这事呢。老木,你跟春娘说说。
老木:(喝了口粥,慢悠悠地说)俺们打算在每个仓窖的顶部,留一个“通风孔”,孔里插一根中空的竹筒,竹筒外面裹上麻布,既能通风,又能挡雨。另外,窖底铺三层细沙,每层沙之间铺一层油纸,能防潮。
铁蛋:(嘴里塞满馒头,含糊地说)俺还建议,在仓窖旁边挖一条“排水沟”,要是下雨,水就能顺着沟流到黄河里,不会淹到窖底。
宫束班:(点点头,拍了拍铁蛋的肩膀)铁蛋这主意不错。不过,排水沟得挖得比窖底低,不然水还是会渗进去。栓子,你下午去测测窖底的高度,再定排水沟的深度。
栓子:(嘴里叼着半个馒头,用力点头)好嘞!
【这时,一个民工慌慌张张地跑过来,手里拿着一块发霉的麦饼】
民工甲:(声音发颤)宫掌事!春娘!俺们带来的干粮,有几块发霉了!这才放了半个月,就霉了,要是粮食放进仓窖,会不会也这样?
【众人脸色都沉了下来。春娘接过发霉的麦饼,看了看,又闻了闻】
春娘:这麦饼是在潮湿的地方放久了,才发的霉。仓窖要是不做好防潮通风,粮食肯定也会霉。
宫束班:(皱着眉,站起身,走到仓窖旁,又仔细看了看窖壁和窖底)俺们得再加点“料”。老木,你去山里找些“木炭”,碾碎了,混在草泥里,木炭能吸潮气。铁蛋,你在窖底的细沙
老木:(点点头)这个法子好。木炭和生石灰都是吸潮的好东西,混在里面,能让仓窖更干燥。
王参军:(不知何时走了过来,手里拿着一块混了木炭的草泥,看了看)宫束班,你这主意倒是新颖。不过,生石灰遇水会发热,会不会把粮食烧坏?
宫束班:(挠了挠头,笑着说)王参军,您放心。俺们会在生石灰上面铺一层油纸,再铺细沙,生石灰碰不到粮食,只会吸窖底的潮气。而且,俺们会控制生石灰的量,不会太多,发热也不会太厉害。
王参军:(沉默了一会儿,点了点头)你考虑得倒周全。看来,你们工艺门的“憨劲”,不是真憨,是把心思都用在了干活上。
宫束班:(咧嘴一笑)俺们就是一群匠人,别的不会,就会把活干好。只要粮食能安全存住,俺们再累也值。
【夕阳西下,金色的余晖洒在工地上。工匠们继续给仓窖抹草泥,民工们则在挖排水沟。远处的黄河水静静流淌,仿佛在倾听着工地上的忙碌声】
第四幕:仓成验粮
场景四:黎阳仓(半年后,仓城已完工,三十个仓窖整齐排列,仓城门口挂着“黎阳仓”的木牌。朝廷派来的运粮队正在将粮食运进仓窖)
【深秋,天高气爽。仓城内,工匠和民工们站在一旁,看着运粮的士兵将一袋袋粮食扛进仓窖。王参军站在仓窖口,手里拿着一本账簿,正在清点粮食的数量】
王参军:(对身边的小吏说)第一窖,粮食一千石,数量无误。宫束班,你打开通风孔,让我看看里面的情况。
宫束班:(走到仓窖顶部,打开通风孔上的麻布,拿起一根长竹竿,伸进窖里,搅动了几下,然后把竹竿拿出来,闻了闻)王参军,您看,竹竿上没有潮气,窖里很干燥。
王参军:(点了点头,走进仓窖,用手摸了摸窖壁和粮食袋子)果然干燥。你们这仓窖,比我想象的还好。
老木:(笑着说)王参军,这半年来,俺们每天都来检查仓窖,通风孔、排水沟、防潮层,都没问题。就算到了汛期,也不用担心粮食受潮。
春娘:(看着运进仓窖的粮食,眼里满是欣慰)俺们民工队,每天都把仓城周围的排水沟清理干净,保证水流通畅。现在看到粮食能安全存住,俺们这半年的苦没白吃。
铁蛋:(挠了挠头,对王参军说)参军,之前俺对您态度不好,您别往心里去。俺就是觉得,干活得靠真本事,不是靠摆架子。
王参军:(笑了笑,拍了拍铁蛋的肩膀)过去的事就别提了。你们用半年时间,建成了这座黎阳仓,比朝廷要求的还早了十天,这就是真本事。陛下要是知道了,肯定会嘉奖你们。
【这时,栓子跑过来,手里拿着一个信封】
栓子:掌事!朝廷派人送来的信,说要召您去洛阳,陛下要亲自召见您!
宫束班:(接过信封,愣了一下,然后挠了挠头,咧嘴一笑)陛下召见俺?俺就是个干活的匠人,没啥好说的。要是陛下问起黎阳仓,俺就说,这是俺们工艺门的工匠、春娘的民工队,一起干出来的活,都是大家的功劳。
老木:(点点头)说得对。这黎阳仓,不是哪一个人的功劳,是咱们所有人的心血。
王参军:(看着眼前的众人,神色郑重)你们这群“憨货”,看似憨直,却有着最纯粹的匠心。黎阳仓会记住你们,朝廷也会记住你们。
【夕阳下,黎阳仓的轮廓格外宏伟。工匠们和民工们站在一起,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。黄河水依旧流淌,仿佛在吟唱着一首关于匠人、关于坚守的歌】
尾声
场景五:黎阳仓(一年后,汛期)
【大雨滂沱,豆大的雨珠砸在仓城的青石板上,溅起半寸高的水花。黄河水位暴涨,浑浊的河水裹挟着泥沙,在仓城东侧的河道里翻涌。宫束班披着蓑衣,斗笠的边缘往下滴水,手里拿着一根木杆,正弯腰检查排水沟。老木、铁蛋、春娘和栓子也都穿着雨具,分散在仓城四周,脚步声混着雨声,在空旷的仓院里格外清晰】
宫束班:(用木杆捅了捅排水沟里的淤泥,高声喊)铁蛋!这边沟里有点堵,把铁耙拿来!
铁蛋:(应了一声,扛着铁耙从另一侧跑过来,裤脚全湿透了,黏在腿上)来了!掌事你往后退,这淤泥俺来清!(说着就弯腰用铁耙扒拉沟里的杂草和淤泥,泥水溅了一裤腿也不在意)
春娘:(手里拿着一块油布,快步走到一个仓窖的通风孔旁,把油布搭在通风孔上方的木架上)栓子!把绳子递过来,把油布绑紧点,别让雨水渗进通风孔里!
栓子:(抱着一捆麻绳跑过来,手指冻得发红)娘,您小心点,这梯子滑!(说着就扶着梯子,看着春娘把油布绑牢)
老木:(走到宫束班身边,手里拿着一块从窖壁上刮下的干泥,递给他)束班,你看,窖壁还是干的。这木炭和生石灰果然管用,就算下这么大的雨,潮气也渗不进来。
宫束班:(接过干泥,放在鼻尖闻了闻,咧嘴一笑)还是老木你有经验。当初要是没听你的,少混了木炭,现在指不定窖里都潮了。(话音刚落,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,两人抬头一看,只见王参军带着几个随从,冒着雨骑马赶来)
王参军:(翻身下马,一把扯掉斗笠,头发全湿了,贴在额头上)宫束班!老木师傅!这雨下了三天,仓窖没事吧?关中那边等着调粮,要是仓里的粮食出了问题,可就麻烦了!
宫束班:(领着王参军走到一个仓窖前,打开窖门。一股干燥的气息从窖里飘出来,与外面的潮湿形成鲜明对比)王参军您自己看,窖里的粮食好好的,一点潮气都没有。俺们每天都检查通风孔和排水沟,保证万无一失。
王参军:(走进窖里,弯腰摸了摸粮袋,又用手指捻了捻粮食,脸上露出笑容)好!好!果然没问题!你们这群“憨货”,真是把这黎阳仓当成自家的东西在护着。陛下前几日还问起黎阳仓的情况,我说你们建的仓,比宫里的粮仓还结实,陛下还不信,现在看来,我说的一点都不假!
铁蛋:(凑过来说)参军,那陛下会不会再召掌事去洛阳啊?上次掌事没去,这次要是去了,说不定还能得个赏呢!
宫束班:(瞪了铁蛋一眼,又对王参军笑道)俺可不去那热闹地方。俺就是个匠人,待在黎阳仓,看着这些粮食安安全全的,比啥赏都强。再说,这仓不是俺一个人建的,是老木、铁蛋、春娘,还有所有工匠民工一起干出来的,要赏也得赏大家。
春娘:(笑着说)掌事说得对。俺们当初来建仓,就是想让天下的百姓都有粮吃。现在看到这些粮食能运去关中,救急济困,俺们心里比啥都踏实。
【雨渐渐小了,天边透出一丝微光。众人站在仓窖前,看着远处渐渐退去的黄河水,脸上都带着欣慰的笑容。栓子从怀里掏出一个烤得热乎乎的麦饼,递给宫束班】
栓子:掌事,您吃点东西吧。这是俺娘早上烤的,还热着呢。
宫束班:(接过麦饼,掰成几块,分给众人)来,大家都尝尝。这麦饼啊,就像咱这黎阳仓,看着普通,却能顶事儿。以后啊,咱还得好好守着这仓,让它多存粮,多救人。
【众人接过麦饼,一边吃一边笑着,话语声、笑声在仓院里回荡,与远处黄河的流水声交织在一起,汇成一首属于匠人与民工的歌。阳光渐渐穿透云层,洒在黎阳仓的木牌上,“黎阳仓”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,仿佛在诉说着这群“憨货”的坚守与匠心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