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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0章 东汉14(2 / 2)

老掌柜:(愣了愣,赶紧拿过纸笔,写下两个字对比)哎哟!还真是!当年我师兄抄的时候,许是眼神不好,写错了!这“黄芪”的“芪”,得是“氏”,要是按“世”抓药,剂量就错了,会害了人!

班石:(赶紧拿出炭笔,在纸上记下)多亏你细心。所以咱们刻碑前,必须把每个字都核对清楚,不能出半分错。

(从春到夏,班石带着陈三、小桃、老柳跑遍了长安及周边,有时为了一个字,要跑三四个地方核对——去城外道观找老道长,去乡下找退休的老医工,甚至蹲在药铺门口,等过往的郎中路过,就拉着人家问方子。作坊里的青石堆得越来越高,案上的残卷、抄本也攒了厚厚一摞,陈三再也不说“差不多”,每次刻字前,都要对着抄本念三遍,小桃的指尖磨出了茧子,老柳的老花镜换了两副,班石的左手旧伤犯了好几次,疼得夜里睡不着,就起来对着月光磨刻刀)

第三幕:刻石昼夜

时间:盛夏,午夜

地点:宫束班作坊

人物:班石、陈三、老柳、小桃、几个来帮忙的街坊(张屠户、李织娘)

(作坊里点着十几盏油灯,光映在青石上,亮得晃眼。张屠户光着膀子,帮着搬石头,李织娘坐在案边,把小桃抄好的纸页用线缝成册,老柳蹲在石板前,用细砂纸一点点磨着碑面,陈三趴在一块青石上,手里的刻刀悬着,眉头皱得紧紧的)

陈三:(抬头喊)班掌事!“麻黄汤方”里的“麻黄三两”,这“两”字刻大点儿还是小点儿?太小怕看不清,太大又占地方。

班石:(正给另一块石碑描字,闻言走过去,手里的炭笔在“两”字旁边画了个圈)刻大些,剂量是人命关天的事,得让每个人都看清楚。

小桃:(递过来一杯水,眼里有红血丝)班叔,您都刻了三个时辰了,歇会儿吧,我把“辨厥阴病”的卷又核对了一遍,没错。

班石:(接过水,没喝,放在案上,又拿起刻刀)再赶赶,入秋就要下霜了,石碑得在霜前刻好,不然石面冻裂了,前功尽弃。

老柳:(突然咳嗽起来,比上次更厉害,咳得腰都弯了,李织娘赶紧递过帕子)老柳叔,您不是喝了王大夫的药吗?怎么还咳得这么厉害?

老柳:(摆了摆手,喘着气)老毛病了,不碍事。这石碑打磨得越细,刻出来的字越清楚,能存得更久。(说着又拿起砂纸,指尖在石面上蹭着,磨出细细的白粉末)

张屠户:(放下手里的石头,抹了把汗)我说你们这群憨货,真是轴!这刻碑的钱,够你们开个小铺子了,偏要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。(话虽这么说,还是走过去,帮陈三扶着青石,“你刻,我帮你稳住,别晃”)

李织娘:(缝着纸页,笑了笑)前儿我家娃子得了风寒,郎中就是照着小桃抄的方子抓的药,两副就好了。这石碑刻好,是积德的事,我晚上睡不着,就过来帮着缝缝纸,算不了啥。

(午夜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,吹得油灯的火苗晃了晃,班石握着刻刀的手却很稳,刀尖在青石上“笃、笃”地响,每一下都刻得很深。陈三也不再毛躁,刻完一个字,就用小刷子把石粉扫掉,再对着抄本看一遍。小桃坐在灯旁,手里拿着尺子,量着每个字的间距,生怕排得太挤看不清。老柳的咳嗽声时不时响起,却没停下手里的砂纸)

突然,陈三“呀”了一声,手里的刻刀掉在地上。

班石:(赶紧回头)怎么了?

陈三:(脸发白,指着石碑上的一个字)我……我把“桂枝”的“桂”,右边刻成“佳”了!

(所有人都围了过来,青石上的“佳”字格外显眼,班石捡起刻刀,没说话,盯着那个字看了半晌,突然举起刀,对着自己的左手腕就划——上次受伤的地方,又添了道新口子,血一下子渗了出来)

小桃:(尖叫一声,赶紧拿布过来裹)班叔!您干啥!

班石:(脸色发白,却很平静)刻错一个字,就可能害一条命,我这手,记不住疼,就记不住错。这石碑,得砸了重刻。

陈三:(突然红了眼,捡起刻刀,就要往自己手上划)是我刻错的,该罚我!

班石:(一把抓住他的手)罚你有啥用?罚你,这错字就能变对吗?把这块石砸了,重新来,记住这次的错,下次就不会再犯。

(张屠户叹了口气,拿起锤子,对着那块青石“哐”地一下,石片碎了一地。陈三蹲在地上,捡起碎石片,眼泪掉在上面,混着石粉,成了灰白色的泥)

老柳:(走过来,拍了拍他的肩膀)哭啥?手艺人哪有不犯错的?关键是知错就改,这石碑刻的是医书,更是良心,不能有半点儿含糊。

(那天夜里,没人再说话,只有刻刀敲在青石上的声音,一直响到天边泛起鱼肚白。班石手腕上的布渗着血,却没再歇过,陈三重新拿起刻刀时,手稳了很多,每刻一个字,都要对着抄本念三遍,再用指尖摸一遍笔画)

第四幕:碑立长安

时间:深秋,清晨

地点:长安东门内,空地上

人物:班石、陈三、老柳、小桃、周老翰林、老掌柜、街坊邻里、过往行人

(空地上立着十二块青石碑,整整齐齐排成一排,碑上的字刻得方方正正,涂了朱砂,在晨光里红得醒目。每块碑上都刻着卷名——“辨太阳病脉证并治”“辨阳明病脉证并治”……最后一块碑上,刻着“宫束班同立,以传后世”。

班石站在最前面的石碑前,左手腕上的伤还没好,用布缠着,陈三、小桃、老柳站在他旁边,老柳的咳嗽轻了些,手里攥着小桃给他缝的布帕,小桃手里拿着当年她爹留下的残纸,正对着石碑上的字比对。

周老翰林拄着拐杖,走到石碑前,用手指轻轻摸着上面的字,眼眶发红:“好,好啊……这字刻得比纸本还清楚,李仲景先生要是泉下有知,该瞑目了。”

老掌柜也来了,还带了几个年轻的郎中,郎中们围着石碑,拿着纸笔抄方子,嘴里不停念叨:“这下好了!‘柴胡汤’的全方在这儿!”“以前只记得半段的‘四逆汤’,终于找着全的了!”

过往的行人也围了过来,有人不识字,就问旁边的人:“这刻的是啥呀?”

张屠户嗓门大,凑过去喊:“这是能治伤寒杂病的医书!刻在石头上,谁要瞧,谁就抄,不要钱!”

有人不信:“真能治病?我家老婆子咳了半个月了,郎中都没法治。”

小桃赶紧走过去,指着石碑上的“小青龙汤”方:“大叔,您看这个方子,要是您家老婆子有恶寒、咳喘的症状,就能找郎中考证着抓药,这是李仲景先生的方子,很管用的!”

那人半信半疑,却还是让身边识字的人帮着抄了方子。渐渐的,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,有抄方子的,有问病症的,还有人给班石他们递水、送干粮。

老柳看着眼前的景象,突然笑了,咳嗽也忘了,小桃把手里的残纸贴在石碑上,眼泪掉下来,却笑着说:“爹,你看,书传下来了,以后再也不会有人因为没方子治病了。”

陈三摸着石碑上的字,突然回头对班石说:“班掌事,我以后再也不说‘差不多’了,这石头上的字,差一点都不行。”

班石没说话,只是看着阳光下的石碑,朱砂红的字映在他眼里,他缺了二指的左手,轻轻放在石碑上,像是在抚摸着什么珍宝。风从东门吹进来,带着深秋的凉意,却吹不散围在石碑前的人,也吹不灭石上的医心。

(幕落时,晨光里,十二块石碑静静立着,抄方子的人排起了长队,班石、陈三、老柳、小桃坐在石碑旁,给过往的人指认方子,偶尔有人问起“宫束班”是啥,陈三就会笑着说:“就是一群刻石头的憨货,想把救命的方子,传得久一点。”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