真的要进去么?
戚城进了门,停在最外头的茶歇厅。
墙上挂着莫奈的睡莲,是今年佳士得的压轴拍品,拍出了三个亿,原来是谢西归买了。
粉粉蓝蓝的印象派油画,挂在这间、以灰白色调为主的屋子,增添了一抹温柔。
...
三年前,戚城也曾妥协过。
抛下所谓的男人自尊,进过一次谢西归的房间。
当然,后来失败了。
所谓的病急乱投医,就像戚城实在没招了、曾经喝了酒后、请教过‘自诩恋爱经验丰富’的张天赐。
张天赐说,小戚爷你怎么可以退让这么多呢?
张三义愤填膺的说,男人一旦退一次,以后就得次次都退!
戚城差点听信了那厮。
好在酒醒之后,觉得张天赐是在放屁。
‘爷在床上足够强势就行了,’
他是这样反驳张天赐的,
‘给她身上打满爷的印记,让她看到爷就腿软,哭到没有力气想别的男人。’
‘张三,你们所谓的正常关系,爷不懂。但她的好,她有多美味,你、你们所有人也不会懂。’
‘这么可爱的女人,要是因为自尊错过了...像我爹那样,活着的每一天都在后悔。’
当时,给张天赐听得一愣一愣的。
此刻,站在油画前,戚城之所以忐忑,是因为愧疚。
不知道怎么面对雪芙。
...
从意大利回来一个多月,雪芙没有见过戚城。
孩子留在戚城这儿,毫无‘携子争权’的兴趣。
她很难过,难过到...没有勇气面对孩子,没有勇气回答孩子‘爸爸呢?’的问题。
戚城愧疚极了。
如果他能早一点赶到,那两个男人很可能不会死。
如果之前的三年,他能早一点想通,去找她...他就会知道孩子的存在,断不可能将孩子所有的责任、扔给那两个男人。
就算和宝贝没有和好,他至少会留人在意大利....那两个男人或许也不会死。
他们,是为了保护孩子死的。
戚城的孩子。
连那两个男人都有这种觉悟,他戚城难道就要高贵一些吗?
低头,妥协。
只要‘爱她’这件事有结果,只要将来不会再有遗憾和悲剧。
划算得很。
...
戚爷崇拜谢西归这么多年,这还是第一次踏进他的卧室。
莫名有种....朝圣的荒谬感觉。
穿过起居室,大步进了内卧。
右前方贵妃榻上,谢西归和雪芙在玩牌。
*
暗色的木质长榻,沙发垫是暗淡的雾霾蓝色,后方落地的白瓷花瓶里,养着几丛四色绣球花。
那两人面对面而坐,同时看向戚城。
戚爷刚进来,便觉得这房间好热。
还没到冬天,这是开了几度啊...
他脱掉西装外套,同时扯掉领带,解开银色衬衣上方的三颗纽扣,终于才舒服一些。
沉默的看了一眼房间摆设。
床....
进门就坐在人家床上,非常不礼貌。
沙发...
离那边的牌局太远了,不好观摩。
戚爷走到贵妃榻旁边的墨玉矮几,将上头摆着的东西全部扔掉,然后大喇喇的坐下了。
邪气的挑眉,
“梭哈么?港式梭哈,是我强项啊。”
戚家是开赌城的,什么牌他不是强项?
谢西归收回视线,没搭理戚城,但也没有赶他走。
雪芙侧过脸,朝他软软一笑,
‘戚爷,怎么才来呀~’
戚城舔了舔后槽牙,脸色莫名的扫了她一眼,
这才慢悠悠回答,
“孩子午睡,耽搁了。”
说着,凑近了去看两人的牌。
*
从散落的扑克来看,已经发了三张牌,
雪芙的牌面看起来比较大,这轮该她说话。但谢西归的是同花,极有可能拿到同花顺。
谢西归胜局已定,大大方方的任由戚城看牌。
雪芙就....小气得很,捂着自己的手里的牌,不让他看。
戚城坐了回去,调侃道,
“西归哥放着楼下这么多宾客不管,还有心思在这儿玩牌呢。”
谢西归垂着睫毛,看不清眼里是什么情绪。
“嗯,赢了这把就去。”
顿了顿,他问戚城,
“戚爷今天来,知道意味着什么吗?”
情敌之间,谁先示弱谁输。
戚城舔了舔唇,没有立刻回答。
他起身,去外间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,一边喝着、重新回来坐下,
邪佞一笑,
“知道,以后听你的呗。”
要是别人,一枪就崩了。
但谢西归的手段和品格,戚城是服的。
“嗯。”
谢西归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,不再搭理他。
两人说话的功夫,雪芙又给双方发了一张牌,她拿到了黑桃A,牌面更大了。
美人扬眉,晃了晃披散的长发。
再次转头对戚城甜甜的笑,
“戚爷,我渴了,也给我喝一口吧~”
*
撒娇成精了?
还使唤起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