超婶子满眼惊讶,说道:
“这,你卖几千块手表,就抵得上我们全年出口的丝绸的金额了?
你知道现在咱们国家出口一吨生丝(最好的丝绸原料)能卖多少钱吗?
也就几千美元顶天了!
咱们去年一年,全国老百姓辛辛苦苦干一年才能赚到的……丝绸外汇,都比不上你这一万只手表……?”
党建国笑着说道:
“嗯,差不多吧,我们这个手表厂有210多人,这个厂一个月生产一万多只吧。
就这还有些定制的没算,定制的数万美元一只的也有。”
超婶子已经麻木了,说道:
“你的意思是说,我们全国那么多老百姓,那么多的工人,辛苦一年生产的丝绸,你们210个人,一个月就赚到了?”
这个对比,太过直观,也太过震撼!
党建国笑着点点头,又摇摇头,说到:
“我们的出厂价没那么高,
就算按平均出厂价500美元一只算(实际高端石英表出厂价更高),一个月的外汇流水就是……五百多万美元!
抵得上多少吨生丝?
多少吨猪鬃?
多少吨大豆啊!
其实还不止。
光今年10月份,我们就接到了英国海军军官团的定制表订单,还有欧洲十几个古老家族的订单,加在一起,合同金额就超过了一千万美元!
折算下来其实也不贵的,还不到500万英镑。”
超婶子彻底沉默了。
她缓缓将表盒盖上,放在膝头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盒面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抬起头,脸上露出一抹极其复杂的苦笑,那笑容里有震惊,有感慨,有欣慰,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酸涩:
“建国啊……你刘婶子辛辛苦苦一整年,带着汇任务……”
说到这里,超婶子长长地叹了口气,目光复杂地看着党建国,说道:
“怪不得啊……
怪不得有些人,天天在你领导耳朵边吹风,
想方设法要把你那个‘民工总局’拆分了、收编了、或者‘指导指导’……
你这走到哪里,哪里就是一座挖不完的金山!
你就是一只活生生的金蟾蜍!
走到哪里,金币就‘哗啦啦’地往外吐啊!
这比喻,既形象,又带着几分心酸和无奈。
党建国听出了超婶子话语中,隐含的对国内某些人眼红和觊觎的不满。
党建国脸上的自豪淡去,换上了苦笑和一丝委屈,说道:
“超婶子,您这话说的……
您只看到我往外吐金币了,没看到我之前吃了多少金矿石啊!
研发投入!前期实验室的建立、人才的招揽、设备的引进、技术的买断……
哪一项不是百万美元级别地往里砸?
而且很多关键设备,国外对我们禁运,我们得自己摸索着研究,或者花高价走特殊渠道定制!
这成本,高得吓死人!
搞科研,搞创新,那就是拿钱铺路!
拿钱填坑!风险大着呢!
十个项目能成一个就算烧高香了!
您看到的成功,那都是踩着无数失败和金钱的‘尸体’爬上去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