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故意清了清嗓子，挺直腰板，摆出一副资本家谈生意的架势，傲娇地扬起下巴：
“咳咳……这个嘛……
力姐啊，你也知道，这玩意儿成本可不低啊！
里面的集成电路、荧光显示屏、精密按键、纽扣电池……
都是尖端货！我们厂子小，产能有限得很……”
他故意拖长了音调。
力姐哪里听不出他在拿乔？又好气又好笑，举起手作势又要揪耳朵：
“好你个党建国！跟我还摆起谱来了？
给你点颜色你就想开染坊啊！
是不是又想……”
“给给给！给还不行嘛！”
党建国立刻“认怂”，捂着耳朵跳到一边，脸上却带着促狭的笑意，说道：
“看在你是我亲姐的份上！
这次就带了十来个样品，除了要给建华留一个当玩具，剩下的都归你！”
他大手一挥，显得极其“慷慨”。
力姐这才满意地放下手，脸上笑开了花。
党建国接着道：
“不过力姐，这玩意儿金贵，里面的纽扣电池是特制的，也是我们厂自己生产的（为了电子表和计算器通用生产线，降低成本）。
现在市面上买不到，用完了你跟我说，我再定期给你寄一批备用电池。”
“知道啦！我的好弟弟！”
这下子，力姐心满意足了，宝贝似的抱着计算器和手表，然后拉起正含笑看着他们姐弟斗嘴的李春花，开心的说道：
“走，春花！
咱姐俩上楼说说话去！
我得好好向你讨教讨教这孕期的经验！
你这都第二胎了，肯定有秘诀！”
她又招呼抱着孩子的李秋月：
“秋月，走，带大宝二宝一起上去玩！
楼上暖和！”
说完，不由分说，拉着李春花就往楼上走。
李春花无奈地笑着，便跟着力姐上了二楼闺房。
一时间，楼下客厅就剩下党建国、张婶子。
没有了女眷和孩子叽叽喳喳的声音，客厅显得安静了许多。
暖气发出低沉的嗡鸣。
党建国舒服地重新陷进沙发里，拿起茶几上一个红彤彤的大苹果，“咔嚓”咬了一大口，满足地咀嚼着，发出惬意的叹息。
张婶子看着他这副毫无形象的样子，眼中满是慈爱。
党建国也只有在她们这些被他视为亲人的长辈面前，才会卸下所有的防备和伪装，露出这副惫懒随性的真性情。
张婶子也拿起一个苹果，用小刀慢慢地削着皮，轻声问道：
“南洋那边……最近怎么样？还顺利吗？”
她的语气很随意，仿佛只是寻常的拉家常。
党建国咽下嘴里的苹果，开始和张婶子聊起了南洋的见闻。
从婆罗洲湿热的热带雨林开垦，到新建工厂机器的轰鸣；
从香港繁忙的码头贸易，到与劳德、苏珊等人打交道的趣事（当然，隐去了航母、导弹危机和万艾可等核心机密）；
从南洋华人的思乡之情，到当地复杂的族群关系……
他讲得绘声绘色，张婶子听得认真，不时插话询问几句。
一时间，气氛温馨而融洽。
聊了大概半个多小时，党建国手里的苹果也啃得只剩个核。
他刚想站起身去找垃圾桶，客厅的门铃突然“叮咚叮咚”地响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