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建国顿了顿,回忆了一下时间,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,说道:
“就定在今年的10月21日到26日之间。”
陈秀梅的疑惑更深了,她不解地看着党建国,说道:
“那个时间段?
有什么特别的讲究?”
党建国嘴角牵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,那笑容里却没什么温度,说道:
“没什么,只是觉得那几天……
天时地利,缺个人和。
再者,那边人命向来不值钱。
如果能花点钱,在当地找个‘替手’把活干了,自然更好。省心。”
陈秀梅陷入思索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扇骨,说道:
“用钱买凶?
那地方宗教派别林立,盘根错节,外人想精准地找到一把合适的刀,又确保干净利落……
不容易。
就怕钱花了,事没办成,反倒打草惊蛇。”
党建国闻言,脸上的笑意似乎深了些,却透着冷漠的说道:
“宗教?
说到底,不过是件外衣罢了。
剥开来看,底下藏着的,无非是‘利益’二字。
那光头强这些年捞得盆满钵满,眼红他的人会少?
找个嫌自己赚得不够的、野心够大的,或者……
干脆在他们内部点把火,让他们自己乱起来斗一斗。
只要火候到了,自然有人愿意替我们清理门户。
目标只有一个——
用最小的代价,最好是…不动用我们的人。”
陈秀梅迎着他的目光,片刻后,缓缓点了点头,轻声说道:
“明白了。
这事,我来安排。”
接下来,党建国和陈秀梅便已一头扎进了南洋总督府的建设洪流中。
蜜月?有个蜜周就不错了!
对于他和陈秀梅而言,巡视这片正在被急速重塑的土地,便是最好的蜜月行程。
1962年8月中下旬,婆罗洲的雨季尚未完全结束,空气湿热粘稠,蚊虫肆虐。
党建国轻车简从,只带着必要的警卫和几名核心幕僚,足迹踏遍了总督府治下的核心区域——
从多处新兴的工业港口,到各处明里暗里的军事基地;
从内陆雨林深处新开辟的大型种植园,到沿海星罗棋布的渔业加工点。
触目所及,是一片生机勃勃却又充满原始粗粝感的建设图景。
推土机在茂密的原始雨林中咆哮着开辟道路,巨大的树根被连根拔起,露出猩红色的土壤。
简易的工棚如同雨后蘑菇般在泥泞的空地上搭建起来。
空气中混合着柴油废气、新伐木材的清香、红土的腥气以及浓烈的六神花露水味道——
这玩意还挺好用的,是工人们对抗热带毒蚊的常用法宝。
负责工业的幕僚递上厚厚一叠文件,脸上带着一丝无奈,说道:
“总督,这是我们最新的资源勘探报告。
北部铝土矿储量确实惊人,品位也不错。
但……原始雨林覆盖太厚,基础设施几近于无,大型开采设备运输、电力供应、矿石外运……都是拦路虎。
短期内大规模开发,投入产出比极不乐观。”
“西部的煤矿,煤层浅,但分布散,杂质多,热值不高。
而且远离海岸和工业区,运输成本高昂。
目前只能小规模开采,供应本地小电厂和居民生活用煤。”
“铜矿……还在找。
地质队反馈,婆罗洲地质构造复杂,已知的几个老矿点品位下降严重,新靶区勘探需要时间,也需要运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