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秀梅推了推金丝眼镜,镜片后的目光清澈而坦诚,
但话语的内容却如冰冷的刀锋,几乎是一招Ko的说到:
“比如说,党生,您是回不去的。”
陈秀梅的声音很平静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现实感。
“回不去?”
党建国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,
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平静。
他点燃了一支烟,深深吸了一口,
袅袅升起的烟雾,模糊了他部分表情,
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如昔,说到:
“为什么这么说?
给我个理由。”
党建国的语气,听不出喜怒,
像是在讨论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。
陈秀梅迎着他的目光,
条理清晰地开始剖析,
每一个字都像一块沉重的砖,
垒砌起一道无形的墙:
“首先,四九城里,有人不想您回去,也绝不会让您回去。
您在香港的成就,
特别是熊猫集团创造的外汇奇迹,
像一面巨大的镜子,
照出了一些人的无能和平庸。
这份‘功劳’,在他们看来,不仅刺眼,而且危险。
它证明了在僵死的百足之虫之外,
存在着另一种更高效、更能创造价值的发展路径。
这本身,就是对现有权威和指路牌的挑战。
更何况,
您早年性格刚直,
曾毫不留情地得罪过几位,如今身居要职的长老护法。
旧怨未消,新‘功’又至,
他们岂能容您风风光光回去?
现在迫于外汇压力,
或许暂时不会为难您,
但只要有机会将您‘边缘化’在南洋,
他们绝对会,毫不犹豫地推波助澜,
甚至落井下石!”
陈秀梅停下,看到党建国面无表情,继续说到:
“您或许,寄希望于太上的赏识和调令?
可惜太上长老是位理想主义者,胸怀广阔,
他或许欣赏您的才能。
但截至目前,他始终坚持‘一起带领’的原则。
而‘集体’讨论的结果,您认为会是什么?
那些嫉妒您、畏惧您、与您有旧怨的力量,
会轻易让您回来,分走权力和光环吗?
更何况……”
陈秀梅有些欲言又止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,说到:
“更何况春花姐。
她是您的原配,
根正苗红,代表着您与内地的血脉联系。
但您别忘了,
如今某些当家作主的,可是‘偏房’,
对‘原配’天然带着不爽,和……
某种难以言说的隔阂。
那位会更喜欢,拆散你们这对原配,
这样你的道德底线就和她们一样了。
那位是绝不会允许春花姐这样身份敏感、又深受您影响的人,
离开内地来到您身边。
您越是申请调她过来,
阻力只会越大,
甚至可能让春花姐在内地处境变得微妙。
而且,从另一个角度看,
春花姐留在内地,
某种程度上,
也是他们牵制您的一枚‘人质’。”
陈秀梅的目光变得无比郑重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