党建国心头震动,将这份礼小心收好,心中警醒更甚——
自己的一举一动,早已落在某些更高层面的视线之中。
一周后,李春花恢复良好,现在医疗资源紧张,能让住上一个星期已经是很照顾了,
医生又检查了一遍,就宣布可以出院了。
党建国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妻子,和两个襁褓中的宝贝,接回了那个熟悉的小院,好在有车子,倒不用太担心风吹。
家里已被李秋月和张喜妹提前收拾得干干净净,窗明几净,还特意在正屋烧了炕,驱散潮气,确保温暖。
正屋的炕是李春花找人帮忙盘的,以前党建国自己睡的时候无所谓,小伙子嘛,年轻火力壮。
两口子睡也还行,年轻嘛,懂得都懂。
党建国一出远差,不知道啥时候回来,李春花就托张喜妹帮忙找人给盘的炕。
张喜妹找到赵有才,赵有才亲自安排人给盘的炕。
比较麻烦的是,烧炕的口子不好开,可是费力不小。
党建华也风尘仆仆地从京郊巡回医疗点赶了回来。
一进门,看到小推车里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侄子小侄女,这位平日里严肃认真的年轻实习医生,脸上瞬间笑开了花,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。
他小心翼翼地轮流抱起两个小家伙,动作虽然略显笨拙(嗯,毕竟是学医的,比党建国抱起来还是要熟练些的),但那份发自内心的喜爱和激动溢于言表。
入夜,小院再次归于宁静。
东屋里点着那盏熟悉的煤油灯,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一方天地。
李春花靠在炕头,借着灯光,温柔地给吃饱喝足的儿子拍奶嗝。
李秋月则抱着刚刚哭闹完,此刻还有些抽抽搭搭的小侄女在屋里轻轻走动哄睡。
煤油灯摇曳的光影在墙壁上晃动,混合着婴儿细微的哼唧声和拍嗝声。
党建华看着嫂子在昏暗光线下略显吃力的动作,再看看襁褓中侄儿侄女娇嫩的小脸,眉头紧紧锁了起来。
他咬了咬牙,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拉着党建国走到堂屋。
党建华的声音带着少有郑重说到:
“哥!咱家…咱家…咱家要不还是把电通上吧!”
党建国有些意外,这太阳从西面出来了?看着这个一向节俭得近乎“抠门”的弟弟,揶揄道:
“哟?今儿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?
咱家党大医生、党大抠门,今儿怎么舍得花这份‘冤枉钱’了?”
党建华没理会哥哥的调侃,神情异常严肃认真,指了指里屋的方向,压低了声音道:
“哥!咱哥俩糙惯了,点煤油灯、摸黑起夜都无所谓!
嫂子身体还没恢复利索,秋月照顾两个孩子,半夜起来冲奶粉、换尿布,
黑灯瞎火的,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?
摔着孩子怎么办?”
党建华像是想到了什么,语气坚定的像是入党,严肃的说到:
“我大侄子大侄女的眼睛,刚睁开看世界,不能总对着这昏昏暗暗的煤油灯!
这钱,必须花!为了孩子,不能凑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