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首批,拉杆箱生产线,我可以安排两千个正式工位。
按初步估算,熟练后月产五万只箱子问题不大。
这只是开始,等汽车厂、后续规划的服装、玩具、电子小厂起来,还能吸纳更多。
但这需要时间,也需要资金滚起来。”
“两千…”
刘飞重复着这个数字,眼神却更加黯淡。
他猛吸一口烟,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哑说到:
“杯水车薪啊…老党!
摸底刚结束…初步统计,愿意、也有条件离开城市去新区,包括你这里和其他几个规划点的职工和家属…超过一千万!一千万张要吃饭的嘴啊!”
这个数字像一块冰冷的巨石,砸在两人之间。
党建国瞬间沉默了。
他当然知道工人身份在这个年代意味着什么——城市户口、商品粮、劳保医疗…是无数农民梦寐以求的“铁饭碗”。
现在让他们选择放弃这一切回到农村,还是去一个需要严格封闭管理的“特区”,大多数人的选择不言而喻,愿意来的人绝对不在少数!
但一千万…这个数字的沉重,远超党建国的预估。
“老党…”
刘飞的声音带着颤抖,他抬起头,眼中布满了血丝,那是一种走投无路才有的、近乎卑微的祈求,说到“粮食…要是能…哪怕…先弄点应急的…”
他没说下去,但眼神里的渴望和痛苦,灼烧着党建国的神经。
党建国内心翻江倒海。
他何尝不想?
看着老战友如此痛苦,看着国内严峻的形势。
但他此刻,真的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!
他痛苦地闭上眼睛,再睁开时,满是无奈与疲惫说到:
“飞哥…不是我不帮!
我…我刚到香港,兜比脸还干净!
拉杆箱是第一个项目,是敲门砖!
我必须让汉德、邓波利特、谢家他们先尝到甜头,看到实实在在的利润!
我才有筹码去撬动更大的资源,包括粮食!
现在贸然伸手,只会让他们起疑,甚至断送掉刚起步的一切!
连那三条汽车生产线,都可能变成一堆废铁!”
党建国感觉自己的声音充满了无力感,每一个字都重若千斤。
刘飞眼中的光一点点熄灭。
刘飞低下头,狠狠地把烟头摁在潮湿的泥土里,火星瞬间湮灭,留下一小片焦黑。
刘飞知道党建国说的是实情,是残酷的现实。
刘飞刚才的请求,近乎于一种道德绑架。
刘飞声音沙哑,充满了自责和更深的绝望,颤声说道:
“…我懂…是我…太急了…”
看着刘飞瞬间佝偻下去的背影,党建国心如刀绞。
他走上前,用力按住刘飞的肩膀,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,声音低沉的说到:
“飞哥!给我三个月!
就三个月!
等第一批拉杆箱在欧美上架,钱回流进来,让那些吸血鬼看到真金白银!
我一定!想尽一切办法,弄粮食!
砸锅卖铁也弄!”
刘飞抬起头,看着党建国眼中燃烧的火焰和,喉头滚动了一下,重重地点了点头,声音哽咽道:
“…老党…谢了!我知道这让你…太难了…只是…看着那么多乡亲们艰难活命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