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节骨眼上出去,万一碰上查证的,给你添麻烦。俺们就不去了。
你看着要是有合适的布头,就买点回来。
再捎点针头线脑。
衣裳被面啥的,俺和秋月在家自己做,能省不少钱,穿着也合身。”
党建国想想也是,安全第一。他点点头说到:
“成。
我记得家里好像还有几张票,缝纫机票应该也在里头。
等建华回来,我拿票去提一台缝纫机,以后你做活也省力。
今天先去信托商店淘换点现成的。”
当下,他拿出纸笔,仔细量了姐妹俩的身高、肩宽、腰围、裤长、脚长,一一记好。
党建国揣好钱,拿着居委会开的证明和一包“光荣牌”香烟,骑上助力车,脚下一蹬,直奔信托商店而去。
信托商店里人头攒动,弥漫着一股陈年旧物的混合气味。
高高的柜台和货架上,堆满了寄售的旧物:
打着补丁的棉袄、磨得发亮的皮帽子、老式收音机、缺了腿的桌椅、甚至还有旧刮脸刀片和鞋拔子。
这里浓缩着市井生活的艰辛与无奈。
党建国目标明确,直奔卖被褥布匹的柜台。
他看到几条军绿色的厚实毛毯,和几床半旧的棉被。
看着挤满人群,党建国瞅空走到柜台前。
他掏出两支“光荣牌”,递给柜台后一个看着挺活络的中年售货员说到:
“同志,劳驾打听下,这被子…有没有成色新点的?”
那售货员眼睛一亮,接过烟闻了闻,脸上立刻堆起笑容说到:
“哟!光荣牌!
这可是沪上的好烟啊!稀罕!”
说完麻利地把烟夹在耳朵上,又仔细打量了党建国几眼——
穿着半旧但整洁的中山装,气度沉稳,不像一般工人。
售货员压低声音说到:
“哥们儿,想要厚实暖和,还得是这军用毛毯!
这几条都是部队退下来的,看着旧点,但厚实耐造,绝对真家伙!
你要想买新被子?
那可麻烦,得去别处排队,还得有棉花票布票,还不一定排得上!”
党建国一听就麻爪了,票证他哪凑得齐?
他毫不犹豫地把手里剩下的“光荣牌”往柜台上一推,说到:
“哥们儿,实不相瞒,刚结婚,家里缺喜被。
就想要床新的,图个吉利。
票…是真不够。你看,能不能想想辙?”
那售货员动作快如闪电,一把将烟盒揣进兜里,脸上的笑容更热情了说到:
“嗨!多大点事儿!
咱北京爷们儿办事儿,讲究的就是个局气!
你等着!”
他转身拿起柜台里的电话,压着嗓子说了几句。
挂了电话回来,胸脯拍得山响说到:
“妥了!
一会儿有人送全新的棉花芯子、全新的被面被里过来!
保准是新的!就在店里给你套上!”
“那这票…”
党建国还有点不放心,这事就这么简单?靠谱不?
“嗐!”
售货员一摆手,说到:
“有票按有票的价,没票按没票的价!
咱信托商店,门儿清!放心吧您呐!”
他心情大好,指着柜台
“哥们儿,再看看这个?
老樟木的,防虫防蛀,比现在那些新打的松木箱子强百倍!
装衣裳被褥最是合适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