嘿,奇了怪了,今儿这肉香飘出去,居然没招来院里那些探头探脑、等着分一口油水的老邻居?
是知道他家今天有“大事”,还是这新媳妇进门自带“煞气”,把人都镇住了?
他摇摇头,不去想这些。
饭毕,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:被子不够。
党建华上大学,带走了自己那床厚实的被褥,家里剩下的铺盖本就不宽裕。
要是党建国平时一个人没问题,可眼下多了两人,虽说李春花能和自己挤一挤,李秋月咋办?这可是半大姑娘了。
不过他看着那姐妹俩单薄的衣裳,心里直犯嘀咕:
这一路逃过来,她们是怎么扛住的?
光靠一股子求生的狠劲儿吗?
没办法,党建国只能苦一苦自己了。
他把唯一一床厚被子留给了秋月,又从建华床铺上抽出那张用麦秸秆编的垫子,加上一床当褥子用的薄被最后把自己的旧军大衣也放在一起,好歹给李秋月在床上凑合出一个“窝”。
怕夜里冻着孩子,又特意把烧得旺旺的煤炉子拎了进去。
李春花默默帮着铺床,动作麻利。
党建国蹲在炉子边,仔细检查了烟囱接口,又指着门上方镶嵌着玻璃的小气窗,对李秋月叮嘱道:
“秋月,千万记着,这门上的窗户,睡觉前得支开一条缝儿,不能全关死喽!
这煤炉子是好东西,可那煤烟要是闷在屋里,能要人命的!
听见没?明儿姐夫去信托商店踅摸踅摸,看能不能淘换床厚实点的旧被子。”
李秋月双眼放光的看着屋子和床铺,用力点点头,小声应着。
姐妹俩安顿好,党建国和李春花回到楼下房间,洗漱又成了问题。
家里只有一把牙刷。
党建国挠挠头,说到:
“我这结婚有些着急了,很多东西都没买,凑合着先用我的吧,赶明儿再买新的。”
李春花没在意,自家爷们的东西,用用怎么了?。
还好家里的铜盆比较多,这都是党建国那会儿,趁着四九城混乱的时候换了不少。
等党建国洗完脸,李春花又端着盆热水进来,脸上不知是被热气熏的还是臊的,泛着一层薄红,声音低低的说到:
“当家的,来洗脚。”
说着就把盆放在了党建国脚边。
党建国当时就愣住了,浑身像过了电似的激灵一下,
媳妇给端洗脚水,这可是神仙待遇啊,当下脱了鞋袜准备洗脚。
这……这待遇!
上辈子光听工友说过“足道”里,有小姐姐给洗脚,可他一个穷光蛋哪享受过?
眼前这场景,让他有点手足无措。
他僵硬地脱了鞋袜,把脚放进热水里,那水温烫得他脚趾头都蜷了起来,
可心里却像揣了个兔子,蹦跶得厉害。
党建国心里直打鼓:
乖乖,这……这算哪门子事?
地主老财才让人伺候洗脚吧?
让新媳妇蹲地上给自己搓脚?
这……这传出去像话吗?
他感觉自己像个木头桩子,脚底板绷得死紧,脚趾头都不听使唤了。
也不知道那些“足道”是不是也是这样的?
这话如果被一众凯迪拉克车主听到了,不得笑掉大牙啊……
捏肩捶背都没有,陪洗共浴也不是,手艺活都没见过,就更不用提三楼以上的服务了……
纯纯土包子一枚
李春花却显得很自然,她挽起袖子,蹲下身,温热的手就握住了他的脚踝。
党建国浑身肌肉瞬间绷得更紧了,连呼吸都屏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