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那直上云霄的贾张氏哭丧法,以及招魂大法,虽然是一点不怕,但是还是会恶心人呐。
“哼……吃肉有什么好?
腻得慌!不利于养生!”
阎埠贵还在对着那几盆半死不活的月季花嘟囔,
可那喉咙里无法抑制的蠕动,以及清晰的吞咽口水的“咕噜”声,隔着小半个院子都能听得真真切切。
这声音倒是像根针,刺破了党建国沉思的状态。
党建国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心头的悸动,脸上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,冲着阎埠贵扬声道:
“阎老师!
我这里肥猪肉片子没有,但是到可以拿钱换您根鱼竿,你说怎么样啊?”
“那感情好啊!”
阎埠贵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脱口而出,声音竟然还带着一丝未褪尽的馋意。
话一出口才反应过来,他转过身,扶了扶眼镜,笑骂道:
“建国你小子!真拿你阎老师开涮啊?
一块钱就想换我的宝贝鱼竿?
我那鱼竿可都是好物件啊!绝对的钓鱼神器!”
党建国推着车走过去,笑着讨价还价,说到:
“瞧您说的,我哪敢涮您啊?
一块五!行不?您那鱼竿,再加点您那秘制的鱼饵,值这个价!”
阎埠贵的小眼睛在镜片后滴溜溜转着,头摇得像拨浪鼓,说到:
“不成不成!一块五?
我这可是顶好顶好的竹竿!柔韧有劲!还有我这鱼饵!”
他神秘地压低声音说到:
“那可是祖传秘方!
神秘祖传的配料,再加了独家香料!
一块五?亏大发了!
最少得…这个数…一块八!”
“得嘞!阎老师您可真会做生意!”
党建国爽快地掏出钱,说到:
“一块八就一块八!鱼饵可得给足份量!”
党建国也是知道阎埠贵的性子,懒得再磨叽。
阎埠贵脸上笑开了花,仿佛刚才对肥肉的“不屑”从未存在过。
他立刻放下破搪瓷缸子,也顾不上浇花了,小跑着进屋。
不一会儿,就拿出一根打磨得光滑油亮,显然被精心保养过的细竹鱼竿。
还有一小包用油纸,裹得严严实实,散发着奇异混合气味的东西——
想必就是那“祖传秘方”鱼饵了。
党建国接过鱼竿和鱼饵,把一块八毛钱递过去。
阎埠贵仔细数了两遍,揣进兜里,意犹未尽地凑近一步,脸上堆起更“真诚”的笑容,压低声音说到:
“建国,看在你小子痛快的份上……
再添两毛钱!就两毛!我告诉你个绝密的宝地!
护城河拐弯那老柳树底下,水深鱼多!鲫瓜子、鲤鱼拐子,保准你……”
“打住!阎老师!”
党建国赶紧把鱼竿往车把上一挂,利索地跨上助力车,
“您那宝地还是留着自个儿发大财吧!回见了您呐!”
话音未落,脚下用力一蹬,助力车发动,像离弦的箭,
“突突突”地一下蹿了出去,只留下一串清脆的车铃声和一股淡淡的尾气,迅速消失在胡同尽头。
留下阎埠贵在原地,望着他远去的背影,惋惜地咂了咂嘴,嘟囔道:
“……不识好人心呐!”
目光却不由自主地,瞟向贾张氏消失的胡同口方向,喉结又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