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院内，光线在桃人身上诡异地倾斜。
这时，鹿橙橙桌案上，一道画着“元途万载”的青色符纸突兀地燃烧了起来。
灰烬被风卷起，四散开来，淡淡的焦味传遍场间。
赵老板来信号了……鹿橙橙小嘴轻轻吐出口气，搁下符笔，朝陆姚道：“十五息。”
十五息……莫名其妙的对话。
顾西川眉头蹙了一瞬，但还来不及思考，在心口的红线又拉起了他的注意力。
他低头看着停留在心脏前的红线线头，深深吐了口气：“陆真君，不管你这个是什么厌胜之术，顾某也当不会有大碍，何必两败俱伤……”
话未说完，顾西川眼瞳便缩得极紧……对方将桃人心口处的一片黑渍正对着他。
这时他才看清。
桃人心口那片黑色的的污渍，不是污垢，也不是墨迹，而是血。
“谁的血？”顾西川下意识问道。
陆姚单手背后，笑道：“她的。”
最恐怖的猜测涌上心头，顾西川咬牙道。
“白狐还是青狐？”
陆姚有些意外，挑了一下眉头，没想到对方一个大荒落的人，竟然还知道白狐和青狐。
白狐在菩提树下灵算天机，咳出的血里，藏着应劫之人的无形之怨。
青狐乃昔年妖族仙帝。
将整个执徐星域吞吃大半，被众人族仙帝围攻，陨落在执徐。青狐妖帝死前，怨气甚至冲撞了天道，它的精血、毛皮、血肉被众仙帝分取镇压。
她没有回复对方。
“十五息到了。”
陆姚轻声道。
下一刻，半透明身体内的红线缠上心脏。
……
……
枭家堡高空，层层雷云之下，顾西川本体浑身骤然绷紧。
“白狐！”
他突兀地吼了一声，臭味钻入鼻腔，他摸了一下微微疼痛的左脸，绿色的脓液出现在手指上，脸上果然开始腐烂了！
远处的古之德皱了下眉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位真君突然呆住了一下，现在又莫名大吼。
之前从真君口中，得知苏念温露出的是宫牧原的帝印，对方极大概率是宫牧原的人后，他心里反倒还松了口气。
输给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贼，和输给一个身怀宫牧原帝印、被宫牧原非常看中的年轻人，这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。
前者，是奇耻大辱。
而后者，就是虽败犹荣了，不见得会降低他在父皇心中的地位。
这时，风突然停了下来。
他的思绪也陡然停住了。
古之德发现视线里的那个年轻人又消失了。
无影无踪。
顾西川同样呆滞住了。
“诅咒……诅咒的反噬……”
指尖的金色法阵，随着指甲的脱落而戛然而止。
咚。
空气中，细微的响声响起。
那个穿黑色衣服的年轻人出现在他的眼前。
对方举起了左手。
掌心正对着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