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文渊二人对视一眼，眼神里忌惮之意极深，仿佛勾起了他们脑海中的某些回忆。
前方那道黑影森森的天道碎片，曾经当着枭家堡的面，吞吃了宫妙妙殿下的四位元婴副将以及一位枭家的老元婴……那一战，直接打断了谢文渊的脊梁。
他眼神极其复杂，径直飞向星舟。
枭家身死的那位老元婴……是他的恩师，教他术法，教他枪法，提拔他当一营主将。
“但……”
谢文渊握紧铁枪，眼神坚定，
“良禽择木而栖……”
我没有错……绝没有错。
……
……
仿佛置身在一个极其黑暗的世界。
无声无息，也没有什么气味和触觉。
赵凌轻轻吐出口气，沉默着睁开眼睛。
入眼是昏黄的光。
他环视一圈。
……庭院、白墙、青砖、小湖、假山、垂柳、木质的二层小楼……
“之前那个十四层楼。”
迈出几步，穿过一堵白墙，墙上，挂着一块红色檀木，上面用隶书写着‘赏花阁’。
走过点点鹅卵石铺就的小径，赵凌皱着眉头看着两侧的花园。
牡丹、绿草、芍药、几丛绿竹……墙根处，还有几处生长着幼菊。
花香钻入鼻腔，赵凌却丝毫不感觉心旷神怡。
左手抚在腰间陈黎剑上，细细打量着这花园的每一处。
不出一刻钟，赏花阁逛完。
穿过左侧的白墙，两侧绿丛鲜翠欲滴，脚步不停，直接进入赏月阁。
赵凌抬头一看，一处足有五层高的木质凉亭在庭院中矗立，凉亭西南方向，青天白玉盘悬于高空。
月光清冷，悠远宁静。
“赏月阁……”
赵凌看了看月亮，嘴里轻轻念了句。
踏上左侧由青石板铺就的小径，穿过几丛兰花，便到了赏九亭阁。
赵凌步入这个名为‘九亭’的凉亭，凉亭有石桌、石凳，石桌上，有茶具，有酒壶，有酒杯，甚至还有投壶之类的玩意。
赵凌眼神愈沉。
继续往左走，穿过白墙，入眼的便是一座小湖，湖里倒映着月光。
“赏雀阁。”
无需看牌匾，赵凌就知道自己到了哪里……那个之前宫妙妙住的地方——赏雀阁。
湖边有几棵垂柳。
最靠近湖边的那棵垂柳上，还停留着一只麻雀。
麻雀一动不动，黑眼睛直勾勾的。
它爪子下的柳树不动，花花草草也不动。
湖水不动。
风也不动。
……
赵凌吸了口气，眼帘低垂。
从他再次来到这个‘十四楼’起，这个世界的万物里，一直……只有他在动。
继续往左走。
走着走着，赵凌眼神中的疑惑之色越来越浓。
走不出去……之前的十四楼是有连接着外部的游廊的。
但现在没有。哪怕是一直朝着一个方向走，他都没看到游廊，没过多久，他便又回到了赏雀阁。
赵凌往湖边看去，嘴唇抿起。
那只小小的麻雀，眼睛黑溜溜的，依旧地站在那棵柳上，依旧一动不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