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煜沉默地看着她，没有承认，也没有否认。这种沉默，比直接的肯定更让人心寒。
“我会处理好我自己的问题，不会连累‘方舟’和瑞科。”林晓挺直脊背，语气带着一种倔强的疏离。
“你的事，从来就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事。”程煜向前一步，拉近了距离，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再次袭来，“从你选择走上这个位置开始，你的弱点，就是我的弱点，是瑞科的弱点。”
他的话语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捆绑。他将她的个人危机，与集团利益牢牢绑在了一起。
“所以呢？”林晓迎上他的目光，毫不退缩，“程总打算如何‘处理’我这个弱点？像当初处理李成一样吗？”
这话带着明显的挑衅和刺。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说，但那份被评估、被戒备的感觉，像一根刺扎在心里，让她无法保持平静。
程煜的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厉色，但很快又沉淀下去，化为更深的幽暗。他伸出手，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，却在最后一刻停住，转而拂过她耳边的一缕碎发，动作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温柔，与他此刻冰冷的眼神形成诡异反差。
“林晓，”他低声唤她的名字，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，却又带着一丝不容错辨的警告，“别试探我的底线。也别……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选择。”
不愿意做的选择？是什么？是保她，还是弃她？
林晓的心猛地一沉。
他收回手，转身不再看她。“伊莎贝尔·陈已经动身前来国内。真正的硬仗，才刚刚开始。回去准备吧。”
逐客令下得干脆利落。
林晓看着他的背影，感觉两人之间那刚刚因并肩作战而缩短的距离，在这一刻，仿佛又被一道无形的鸿沟隔开。
信任的裂痕，如同精美的瓷器上出现的细微纹路，虽未碎裂，却已清晰可见。
她转身，默默离开了“墨韵斋”。
走在夜晚清冷的街道上，林晓感觉一阵心累。她与程煜，仿佛永远在吸引与戒备、靠近与推离之间循环。他需要她的能力和锋芒，却又无法完全接纳她带来的“不确定性”。
而伊莎贝尔·陈的到来，无疑会将这潜在的矛盾，推向极致。
裂痕的序曲，已经奏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