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宴结束，回程的车上，两人都沉默着。车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香水味。
“今天表现得很好。”程煜率先打破了沉默，声音里带着一丝慵懒。
林晓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夜景，没有回头：“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。”
“包括扮演我的女伴？”程煜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玩味。
林晓的心微微一紧。“那是工作的一部分，不是吗？”她试图将关系拉回安全的界限。
程煜低低地笑了一声，那笑声在密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。“工作……”他重复着这个词，仿佛在品味其中的含义，“林晓，你还要戴着这副假面多久？”
林晓猛地转头看向他，对上他深邃难测的目光。车厢内光线昏暗，他的轮廓显得有些模糊，唯有那双眼睛，亮得惊人。
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她谨慎地回答。
“在我面前，你还需要伪装吗？”程煜的身体微微向她倾斜，强大的压迫感瞬间笼罩下来，“那个在训练场里眼神凶狠、浑身是刺的女人，才是真实的你，不是吗？”
他的话语如同利刃，精准地挑开了她精心维持的假面。
林晓的心脏狂跳起来，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慌乱和愤怒交织在一起。
“程总……”
“我喜欢真实的你。”程煜打断她，声音低沉而充满蛊惑，他的手轻轻抬起，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，却又在毫厘之差停住，“无论是白天运筹帷幄的合伙人，还是夜晚那个……充满力量的‘幽灵’。”
他的承认，他的“喜欢”，像一团危险的火焰，灼烧着林晓的神经。
她怔怔地看着他，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探究欲。他不要一个完美的傀儡，他要那个完整的、带着黑暗面的、不可控的她。
这比任何命令都更让她感到恐惧，也……更让她心跳失序。
车子缓缓停下，已经到了她的公寓楼下。
程煜收回手，恢复了平日里的冷峻。“下车吧。”
林晓如同得到特赦，几乎是逃离般地下了车。夜风一吹，她才感觉脸上的热度稍稍褪去。
车子没有停留，很快汇入车流消失。
林晓站在原地，看着车子消失的方向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件昂贵的礼服。
今晚，她戴着“程煜女伴”的假面，与他共舞了一整晚。
而他那句“我喜欢真实的你”，却像一道魔咒，让她开始怀疑，在这场危险的共舞中，她是否还有机会，摘下所有的假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