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等等。”程煜叫住她，从抽屉里取出一个轻薄如卡片般的黑色设备，推到桌沿，“把这个带在身上。”
林晓拿起那个设备，触手冰凉，看不出具体用途。
“最新的加密信号器兼紧急定位装置。”程煜语气平淡，像在介绍一件普通的办公用品，“‘方舟’项目关系重大，你的安全级别需要提升。它能在绝大多数环境下保持信号畅通，并且在遇到‘非常规’危险时，按下侧面按钮，我会第一时间知道你的位置。”
监视，还是保护？或者，两者皆是。
他给了她一座荆棘王座，现在，又给这副王座配上了一道无形的电子镣铐。美其名曰保护，实则将她的行踪彻底纳入掌控。有了这个东西，她再想以“幽灵”的身份出现在任何地方，风险都将呈指数级上升。
林晓握着那冰冷的设备，感觉它重若千钧。
“谢谢程总。”她听到自己平静无波的声音，然后将设备放进了口袋。
走出办公室，那小小的黑色卡片贴着大腿皮肤，传递着冰冷的触感。她知道，从她主动报告韩子峰信息的那一刻起，她和程煜之间的关系，就进入了一种新的、更复杂的阶段。
她向他展示了部分“漏洞”，换取了他表面上的信任和实质上的更严控制。而他，则顺水推舟地加强了对她的“保护”，将她更牢地绑定在自己的战车上。
他们仿佛达成了一种无声的共识：共同应对韩子峰这个外部威胁。至于内部那些隐秘的、未被言明的部分，则被暂时搁置，形成了一种脆弱的、心照不宣的“共犯结构”。
她需要他的权势来抵御韩子峰，他需要她的能力来赢得“方舟”的胜利，并打击挑衅者。
回到自己的办公室，林晓看着屏幕上「方舟计划」复杂的架构图，又摸了摸口袋里的信号器。
她感觉自己像在走钢丝，一头是虎视眈眈的韩子峰，另一头是深不可测的程煜。而脚下那根细细的钢丝，是她摇摇欲坠的秘密和苦苦维持的自我。
阿凯发来了加密信息，询问昨晚情况。林晓只回了一句：“近期暂停一切活动，风声紧。”
她必须蛰伏。
至少，在解决掉韩子峰这个迫在眉睫的威胁之前，她需要扮演好“林合伙人”这个角色，利用程煜提供的资源和“保护”，先赢得眼前的战争。
至于战争之后，这副电子镣铐该如何解除，那座荆棘王座又该如何面对，那是活下去之后，才需要考虑的问题。
共犯结构已然形成，她别无选择，只能在这危险的平衡中，步步为营。
第九十三集 结束
下一集预告：
韩子峰会因为林晓的沉默而采取更激进的行动吗？程煜的“保护性监视”之下，林晓将如何应对？「方舟计划」的技术攻坚遇到意想不到的阻碍，似乎有内鬼在暗中破坏？共犯结构能维持多久？脆弱的平衡即将被打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