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机穿越云层，平稳地降落在熟悉的国际机场。舷窗外是灰蒙蒙的天空，与北欧的清冽通透截然不同，仿佛预示着回归现实世界的沉重。
团队通道里，小王和其他成员依旧沉浸在获奖的兴奋中，热烈地讨论着后续的庆祝和假期计划。周总监安静地走在林晓身侧，帮她拖着装有奖杯的专用行李箱，神情是一贯的冷静，只是偶尔看向林晓的眼神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意。
穿过接机口，没有鲜花和掌声，只有程煜的特助安静地等在那里。
“林负责人，周总监，程总在车上等。”特助接过周总监手中的行李箱，语气恭敬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向性。
小王等人识趣地自行离开。林晓和周总监对视一眼，跟着特助走向那辆熟悉的黑色宾利。
后车门打开，程煜果然坐在里面。他穿着一身深灰色便装，少了几分平日的凌厉，多了些许居家的随意，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并未减少分毫。他正低头看着平板电脑，听到动静，抬眸看了过来，目光首先落在林晓脸上，深邃难辨。
“程总。”林晓和周总监同时开口。
“嗯。”程煜应了一声，算是打过招呼，视线重新回到平板上，“先送周总监回去。”
车子平稳驶出机场。周总监在下车前，对程煜和林晓分别点头致意，没有多余的言语，便干脆利落地离开了。
车内只剩下他们两人，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安静。
程煜放下平板，身体微微后靠，目光平静地看向林晓：“累了？”
“还好。”林晓回答，目光落在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上，尽量避免与他对视。
“奖杯我让人送去公司陈列室了。”他语气平淡地陈述。
“谢谢程总安排。”
短暂的对话后，又是一阵沉默。车子没有开往林晓的公寓，也没有回公司，而是驶向了城郊一个隐秘的高端私人会所。这里环境清幽，会员制，极重隐私。
侍者将他们引到一个临水而建、四面皆是落地玻璃的茶室，奉上精致的茶点后便悄然退下，拉上了移门。水波荡漾，光影迷离，室内只剩下他们两人，以及萦绕的茶香。
程煜没有绕圈子，直接切入主题，语气是谈判桌上惯有的冷静与直接：“博览会的结果，超出预期。你证明了你的价值。”
林晓握紧了手中的茶杯，指尖感受到瓷器的温热。“是团队的努力，也是程总支持的结果。”
程煜微微颔首，对她的谦逊不置可否，话锋随即一转：“价值需要兑现，也需要持续提升。集团董事会已经注意到你，陈国华那边，不会轻易放弃。”
他是在提醒她，荣耀的背后是更复杂的局势和更多双眼睛。
“我明白。”林晓低声道。
“所以，”程煜的身体微微前倾，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，他的目光如炬，紧紧锁住她，“我们需要重新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，林晓。”
来了。林晓的心脏猛地一缩。
“我不需要一个只会执行命令的下属，那样的角色，周岚可以做得很好。”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，“我需要的是一个……真正的合伙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