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晓摸不透她的意图，只能保持沉默。
周总监却似乎并不需要她的回应，继续说了下去，声音依旧平稳，却仿佛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……感慨？“程总看人的眼光，确实很少出错。”
这句话，像一颗石子，投入了林晓心湖深处。她是在替程煜传达赞许？还是在暗示她知晓林晓与程煜之间那层特殊关系？或者，这本身就是她观察后得出的客观结论？
无数的疑问在林晓脑海中盘旋，她却无法问出口。
晚上，林晓在房间继续修改方案，敲门声响起。是周总监。
她手里拿着两张票。“组委会赠送的，本市音乐厅的一场小型先锋电子音乐会。据说演奏者擅长将北欧自然声景与电子乐融合，或许对您的‘连接’理念有些启发。”周总监将票递过来，“我晚上需要跟国内开个视频会议，无法前往。林负责人如果有兴趣，可以和小王一起去听听看，放松一下。”
这个举动再次出乎林晓的意料。提供与工作潜在相关的资源，符合她行政支持的职责，但将票直接给她，并建议她去“放松”，这又似乎带上了一点微妙的、超越纯工作关系的体贴。
林晓看着那两张票，迟疑了一下，接过：“谢谢。”
“不客气。”周总监微笑颔首，转身离开。
林晓拿着票，站在门口，心情复杂。周总监就像一本装帧精美却难以翻阅的书，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页写着什么。
最终，林晓没有叫小王。她独自去了音乐厅。
音乐确实很棒，空灵、冷冽又充满力量，仿佛将冰川的呼吸、极光的闪烁融入了音符之中。她沉浸其中，暂时忘记了安德森的刁难，忘记了“Aether Pulse”的威胁，也暂时忘记了周总监那令人费解的“弦外之音”。
在音乐的包裹中，她仿佛与Siren的灵魂产生了遥远的共鸣。那份对声音的敏感与掌控，是她所有创意的源泉，也是她区别于冰冷技术的温暖内核。
音乐会散场，清冷的夜风拂面。林晓独自走在异国的街道上，心情奇异地平静了下来。
无论周总监是敌是友，无论程煜意图何在，无论竞争对手多么强大，她所要坚持的，就是找到并放大属于“林晓”和“声觉未来”的、独一无二的声音。
而此刻，她似乎听得更清楚了一些。
弦外之音，或许并非都是威胁，也可能是指引。
第六十九集 结束
下一集预告：
考察接近尾声，最终方案提报在即。林晓能否将从音乐会获得的灵感融入方案，打动安德森？周总监的真实立场是否会进一步显露？“Aether Pulse”又会使出怎样的竞争手段？弦已绷紧，只待最终奏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