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光伟策马跟上:“神主,为何不趁势杀了他们?”他的矛尖还在微微颤抖——方才谷里传来的惨叫声,让他想起了元军攻破越北村寨时的景象。
“杀不完。”我指着远处正在逃难的马来人,他们背着孩子,手里攥着仅有的干粮,正朝着我们的方向跑来,“但能让他们知道,谁才是真心护着他们的。”
追击的第五日,奇迹发生了。当大军行至吉隆坡附近的橡胶林时,突然有马来人捧着椰子和香蕉从林中钻出。最前面的老者跪在地上,举起一个竹筒:“将军,元军往南跑了,这是他们的路线图。”
竹筒里装着用炭笔绘制的地图,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元军的宿营地和水源。我接过地图时,老者突然哭了:“我们部落被元军杀了一半,是你们的人救了剩下的……”
陈光伟看着这一幕,突然翻身下马,对着那些马来人深深一揖。他转身时,眼里的紧张已经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——他终于明白,为何大宋的军队能在异国他乡立足。
(四)部落联军,共击元军
吉隆坡的山坳里,聚集着马来半岛的十二个部落。他们的首领们围着篝火,手里握着毒箭和吹筒,脸上画着驱邪的红纹。最年轻的首领突然站起来,他的左臂缠着绷带,那是被元军的火箭烧伤的。
“神主,纳速剌丁在山后杀了我们的祭司。”他的汉语说得磕磕绊绊,却字字泣血,“我们愿意跟大宋的军队一起,把这些鞑虏赶下海!”
我望着篝火旁的两千多马来青壮,他们手里的武器大多简陋,却个个眼神如狼。“好。”归一剑突然插在地上,剑柄上的红绸在夜风中飘动,“今晚子时,你们从西侧的山道绕过去,把元军往谷底赶。”
李铁的骠骑营已经在谷底设好了埋伏。骑兵们将马槊斜插在地上,槊尖绑着浸了桐油的麻布,只等元军进入射程,就点火形成火墙。“神主,刘铁的斥候队传来消息,纳速剌丁的残部还有两万多人。”李铁的开山刀在火光下闪着寒光,“要不要让周铁的火枪队过来?”
“不用。”我指着正在检查毒箭的马来人,“让他们也尝尝胜利的滋味。”
子时的梆子刚敲过,元军的脚步声就在山道上响起。纳速剌丁的士兵们背着抢来的财物,互相推搡着往谷底走,没人注意到头顶的橡胶树上,正趴着无数手持毒箭的马来人。
“放!”随着我的令旗挥下,毒箭如暴雨般落下。元军的前队瞬间倒下一片,惨叫声惊动了后队。纳速剌丁刚拔出弯刀,李铁的骠骑营就从两侧的密林里杀出,马槊上的火焰照亮了整个山谷,将元军的退路彻底封死。
马来青壮们突然从岩石后冲出,他们的吹筒里射出的毒针专射元军的眼睛。有个年轻的马来人被元军的弯刀砍中肩膀,却死死抱住那元军的腿,直到同伴的毒箭射中对方的咽喉。
陈光伟的大越士兵组成盾阵,将试图突围的元军挡在谷中。他的锦袍被血染红,却越杀越勇,矛尖刺穿一个元军百夫长的胸膛时,突然对着谷顶大喊:“这是为了越北的百姓!”
(五)扩军整编,剑指马六甲
天亮时,谷底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。纳速剌丁带着一万多残兵逃往马六甲,留下的尸体堆成了小山,缴获的战马和兵器在晨光中闪着冷光。马来首领们围着那些战马,眼里闪着羡慕的光——他们的部落,还从未有过像样的骑兵。
“这些马,分一半给你们。”我突然开口,看着他们震惊的表情,“学骑马,练刀法,将来守吉隆坡的,就是你们的骑兵。”
最年长的首领突然跪地,身后的部落青壮们纷纷效仿:“我等愿归宋!世世代代听神主号令!”
接下来的半个月,吉隆坡的郊外成了练兵场。周铁的铁匠们忙着给马来人打造兵器,客家刀的样式被稍作修改,更适合他们握刀的姿势。李铁光着膀子,亲自教他们客家刀法,汗水顺着他黝黑的脊梁往下流,滴在红土地上,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记。
“记住,刀要斜着劈,才能劈开元军的盔甲。”李铁的开山刀划过一道弧线,将木桩劈成两半,“就像这样——”
马来青壮们跟着比划,虽然动作生涩,却异常认真。有个少年砍偏了,刀差点脱手,李铁突然用刀柄接住,手把手教他调整姿势:“手腕要稳,就像你们吹毒箭时那样。”
半个月后,两个崭新的骑兵大阵在郊外列成。马来人的筒裙换成了宋军的短打,手里的客家刀闪着寒光,战马的鬃毛上系着红绸——那是李铁特意让人准备的,说这样能讨个好彩头。
我登上高台,归一剑直指南方:“传我命令,十路大军,向马六甲进军!”
号角声在吉隆坡的上空回荡,李铁的骠骑营率先出发,马蹄踏过刚修好的栈道,惊起一群白鹭。陈光伟的大越士兵与马来骑兵混编而行,他们的笑声顺着风传来,盖过了兵器碰撞的脆响。
马六甲的方向,隐约能看见元军的船帆。纳速剌丁大概以为躲进港口就能平安,却不知道,这片土地上的人们,已经拿起了刀——为了大宋,也为了他们自己的家园。
归一剑的剑穗在风中猎猎作响,红得像血,像火,像无数个正在这片土地上燃烧的希望。我知道,马六甲不是终点,我们的路,还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