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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 兵发交趾2.再回虔城(2 / 2)

女兵们齐刷刷跪下,甲胄碰撞的声响震得尘土飞扬。小花把带血的米饼举过头顶,声音嘶哑却带着决绝:“我要报仇!我要让元军尝尝饿肚子的滋味!我要让所有姐妹都能吃饱饭!”

(四)十二道菜里的刀光

李府的八仙桌上,第十二道菜清蒸鲈鱼刚端上来,热气裹着股铁锈味漫开。李夫人掀开鱼腹的瞬间,手里的筷子“当啷”掉在地上——鱼肚子里藏着枚生锈的箭头,箭杆上刻着的“元”字已被血浸成黑褐色。

“这是……去年埋在后山的那批兵器!”李夫人的声音发颤,去年元军屠村后,她们把战死士兵的兵器埋在坟旁,箭头都做了记号。三叔公突然掀翻桌子,酿豆腐滚了一地,他从怀里掏出张布告,上面的画像里,李掌柜正与元军密使碰杯,墨迹边缘还沾着军器监特有的铁屑。

“你以为瞒着就能骗过族里?”三叔公的唾沫星子喷在李掌柜脸上,“元军的密探都混进你的军器监了!这批罐头盒要是送出去,潭州的弟兄们都得被毒死!”

“那是伪造的!”李白砚突然挡在父亲身前,发髻上的银簪直指三叔公的咽喉,“上个月初三,有人看见你赶着三辆马车往赣州去,车上盖的油布底下,露出来的正是元军的粮草袋!”七伯想上前拦,却被刘云一把按住——他看见七伯靴筒里露出半截锁链,链环上的刻痕与元军关押俘虏的刑具分毫不差。

“绑了。”刘云的剑抵在三叔公咽喉,寒光映着他惊恐的脸,“军器监的学徒招供了,你们收了元军三百两银子,要在罐头里掺巴豆粉。”李夫人突然哭着冲进厨房,从灶台砖缝里掏出块血书,上面的字迹已模糊:“这是族里的花名册,被元军胁迫的有十七户……他们的家人都在赣州当人质……”

(五)子夜护宅战,剑破十绝阵

西街故居的月光刚爬上窗台,后院的大鸟突然发出尖锐的惊鸣。三个黑影正往厨房的油罐里撒东西,领头的竟是白天在药铺帮忙的药童,他腰间的木牌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刻着“大都密探”四个字。

“敢动夫人的药箱?”护宅女兵举着短刀围上来,为首的阿香左臂还缠着绷带——去年为掩护李白砚撤退,她被元军的箭射穿了胳膊,至今阴雨天还疼得钻心。黑影突然甩出毒粉,阿香猛地推开身边的小女兵,自己却被粉末溅到脖颈,顿时浑身抽搐,嘴角泛出白沫。

“用阿黎的解毒粉!”李白砚从房梁上翻下来,手里的银针直刺黑影手腕。刘云踹开房门时,正看见个黑影举刀砍向张管家——老管家怀里抱着的金子箱里,藏着文天祥夫人托转的书信,信里写着元军在大都的布防。

“七星阵!”刘云剑指北斗,女兵们立刻变换阵型,刀光在月光里织成密不透风的网。黑影的十绝刀刚劈中阵眼,阿香突然扑过去用身体挡住,刀锋划破她的后背,鲜血溅在刀面上,映出身后十二箱金子的寒光:“将军说过……这是打胜仗的本钱……不能丢……”

李白砚的银针精准刺入黑影的麻筋穴,刘云的剑同时架在他脖颈上。那药童突然怪笑起来:“你们以为赢了?赣州的元军已经出发了,天亮就到虔城!”

(六)药铺托孤,纸短情更长

城东药铺的药碾子转得吱呀响,欧阳氏正把《正气歌》的残页塞进竹筒。文天祥的小儿子阿明抱着刘云带来的鱼罐头,罐头铁皮上的“宋”字被他摸得发亮:“刘叔叔,我爹什么时候回来?元军说他在大都砍木头,是不是很累?”

李白砚的画笔突然顿住,墨滴在宣纸上晕成个黑团。她望着欧阳氏往瓦罐里装晒干的艾草,指尖触到罐底的密信——那是昨夜文天祥旧部冒死送来的,信上说元军已在大都的柴市口挖好了坟坑,只等冬至问斩,还说要把文大人的首级挂在城门上示众。

“画好了。”李白砚把画像卷起来,卷轴里藏着把淬了麻药的匕首。欧阳氏往刘云袖袋里塞了双布鞋,鞋底纳着密密麻麻的“北上”二字:“告诉文大人,孩子们都好,阿明已经能背《正气歌》了,就是夜里总哭着要爹……”

阿明突然举着鱼罐头跑过来,罐头里的鱼肉还冒着热气:“娘说,这是潭州的弟兄们做的,爹要是能吃上一口,就有力气回家了。”他把罐头往刘云手里塞,小手攥着他的衣角,“刘叔叔,你能让大鸟把我带给爹吗?我给爹捶背。”

刘云摸着他的头,喉咙像被堵住一样发不出声。大鸟振翅时,他回头望见药铺的窗纸上映出三个小小的身影,阿明正举着画像对着太阳看,欧阳氏的手轻轻搭在他肩上,背影在晨光里单薄得像片叶子。

他握紧袖袋里的匕首,寒光从指缝漏出来,混着晨光往大余飞去——那里的山坳里,三百死士正等着他,他们要闯过元军的重重关卡,北上大都,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,也要救出文大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