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烬笑着应下,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。他看着苏父信任的眼神,看着苏明玉感动的眼泪,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——父亲病重时,他连一碗热汤都没来得及端,就因为凑不出医药费,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走。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疼得他差点皱眉,可脸上依旧保持着温和的笑容。
这时,“王医生”推门进来,穿着白大褂,戴着口罩,手里拿着病历本。他给苏父做了检查,听了听肺部,说:“没大事,就是气道有点敏感,我开点雾化药,下次别让病人受凉了。”
苏明玉连忙道谢,送“王医生”到门口时,还特意问了下次复查的时间,“王医生”一一答了,才转身离开——他走楼梯时,掏出手机给许烬发了条消息:“钱结一下,下次有活再找我。”
许烬看到消息,悄悄给对方转了2000块,附言“谢了,后续可能还要麻烦你”。刚转完账,手机又震了,是母亲发来的短信:“小烬,医院说这个月透析费又涨了500,催着缴费呢,你那边要是不方便,妈就先找邻居借点。”
许烬的指尖瞬间凉了,他盯着短信,胃里像被什么东西攥住,疼得发紧。他走到走廊尽头,看着窗外的细雨,深吸了一口气——他不能停,苏明玉已经信任他了,下一步,该提“投行内部私募名额”了。只有拿到那50万,母亲的透析费才有着落,他才能继续演下去。
“许分析师,你怎么了?”苏明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她手里拿着个苹果,递到许烬面前,“刚才看你脸色不太好,是不是累了?”
许烬转过身,把手机揣进兜里,脸上重新堆起笑容:“没事,可能刚才在楼下淋了点雨,有点着凉。”他接过苹果,指尖碰到苏明玉的指尖,她的手很暖,像小时候母亲的手。“对了,苏总监,我们投行最近有个内部私募名额,收益比外面高不少,我想着您平时理财也需要靠谱的渠道,就跟您提一句。”
苏明玉愣了愣,随即笑了:“真的吗?我之前买的理财收益都不高,还怕踩坑。你推荐的,我肯定信。”她丝毫没怀疑,只觉得许烬连理财都想着她,是真的把她当朋友。
许烬心里的石头松了点,却又多了层愧疚。他看着苏明玉信任的眼神,想说点什么,却又把话咽了回去——他不能说,一说就全完了。
就在这时,走廊另一头,一个穿黑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阴影里,手里举着手机,镜头正对着许烬和苏明玉。是顾怀霜,她看着许烬手里的苹果,看着苏明玉脸上的笑容,眼神冷得像冰。她掏出手机,给苏明玉发了条短信:“离许烬远点,他是骗子。”
可苏明玉的手机放在病房里,根本没看到。许烬似乎察觉到什么,抬头朝顾怀霜的方向看了一眼,阴影里空荡荡的,只有细雨打在窗户上的声音。他皱了皱眉,心里的不安又冒了出来——刚才那瞬间,他好像看到了熟悉的风衣衣角。
“怎么了?”苏明玉注意到他的异样,问道。
“没什么,可能看错了。”许烬摇摇头,把苹果塞进兜里,“时间不早了,我先回去,您好好照顾叔叔,有需要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
他转身离开,脚步比来时快了些。走到住院部楼下,他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窗户,苏明玉正站在窗边朝他挥手,笑容明媚。许烬的心脏猛地抽了一下,他攥紧兜里的苹果,苹果的冰凉透过布料传过来,让他稍微清醒——这场戏,必须演到底,哪怕最后会摔得粉身碎骨。
而三楼的病房里,苏父看着女儿的背影,笑着说:“这小伙子不错,你可得抓住机会。”苏明玉脸红了,没说话,心里却已经把许烬当成了可以依靠的人。她拿起手机,想给许烬发条“谢谢你”,却没看到那条躺在收件箱里的、来自顾怀霜的警告短信。
苏明玉此刻对许烬的依赖,会不会让她在面对“投行私募名额”时,毫无防备地交出自己的50万积蓄?而明知许烬是骗子的顾怀霜,又会用什么更直接的方式,打破苏明玉的信任幻象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