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日他宋时元把你送回来时,可是指着我脑门子怨我养了个不知羞的哥儿,人家说了,一无婚书,二没下聘,这么就想赖上他,门儿都没有。庆幸人家没把你送县衙去,不然告你污人清白,损人门楣,官府的板子是你吃得消的?”
说到这里,他停下来,抬手狠狠拍上自己的脸颊,带着不甘屈辱的怨气发狠说:
“再说了,我丢脸就算了,还连累得你爷奶跟着没面子,别说八两银子了,就是倒贴钱也得把你送走。”
听他这么一说,楚年心里堵得厉害,原主他娘就是这样,见事情不成,把责任全都推到了原主身上。
可是,要不是他们盯上了宋时元,又认为原主好拿捏好哄骗,才各种撺掇他去跟对方接触,又怎么可能有后面的事情。
可怜原主傻到真的陷进去了,可那个宋时元却生了二心,说断就断,哪会管他一个哥儿的名声。
宋时元绝情是一个因素,他爹娘的贪心市侩也是促成他极端行事的一个重要原因。
总之,包括原主在内,就没有谁是真正无辜的。
当然,他更多的还是替原主感到不值,都已经把命搭进去了,还是免不了落尽埋怨,要他一个人承担所有的后果。
想到这里,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替原主据理力争:
“既怕丢脸,那为何当初都哄着我去勾搭宋时元?见婚事没戏了才想起来要脸是么!告诉你们,楚家的名声可不是我一个人毁的,这个屎盆子可别只往我身上扣,爹娘和各位长辈哪个没份儿。”
他这话一出,当初所有出过主意的人都愣住了,看热闹看到自己身上了?
到底有没有参与,大家伙都心知肚明,但绝不会承认什么给楚年长脸,他们心虚的相互看看,便都不约而同的将视线投向楚大庆,帮你家哥儿出主意倒还有错了?
不用刻意回头去看,楚大庆就感受到了压力,今晚真是被这小子害得把家里人都得罪遍了。
“你、你何时这样牙尖嘴利了,竟然敢指摘长辈们的不是,确实欠打!你给我松手!”他认定唯有当着大家伙的面好好教训一顿楚年,这事儿才能善了。
楚年却将棍子抓得更紧了,毫不示弱的直视原主这个亲疏不分、只会蛮力行事的亲爹:“今晚我断不可能再让你动我一根手指头,不信你大可试试看!”
“兔、混账东西!”楚大庆养了楚年十七年,从未觉得他有这般执拗过,骂了一句便使足了力气要让他好看。
胡莲香早就看不了楚年这样发疯胡闹,想了想,上来就去扯他的胳膊:“年哥儿,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啊!今天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,老实认个错明天好好的出门子不行吗?”
两口子一起拼了命的撕扯,楚年一个不慎就被摔倒在地,恰好扑在了那一地的碎陶片上,他的胳膊手上瞬间多了好几个血口子,鲜血淋漓,好不惨烈。
楚年痛得暗骂一声狗屁爹娘,却也于狼狈之中看到了转机。
“不行。”他顺手抓起一块锋利的陶片迅速翻身爬起,接着便没有任何犹豫的抵上自己的颈间动脉。
“想让我乖乖配合嫁人,这亲必须断干净了,不然也不用你们动手,我抹脖子一死了之,剩下的烂摊子只管留给你们收拾去好了。”
要走就要走得彻底,就算是死,他也要替原主跟楚家彻底划清界限,不怕死就是他的态度。
今天这亲断定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