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紫宸密谈:烛影摇红谋兵权
崇德七年四月十五,金陵紫宸殿偏殿的烛火彻夜未明。
柴宗训身着素色龙袍,手指在案上的 “犒军礼仪图” 上反复摩挲,指腹沾着的烛泪凝成硬块。殿内跪着五名政学结业学员,为首的苏廉捧着州府官员联名的密信,青布襕衫的下摆早已被冷汗浸透 —— 信中写着 “待宁王回师至采石矶,以犒军为名设宴,席间伏甲士夺其帅印”,落款处是江南十二州通判的朱印。
“诸位皆是政学栋梁,朕能否保此社稷,全靠你们。” 柴宗训的声音压得极低,烛火映在他苍白的脸上,忽明忽暗。他抬手将一枚鎏金 “监军” 令牌推给苏廉,“你带此令去采石矶,联络当地守军,届时以摔杯为号,闭隘口、断粮道,不让神机军主力入城。”
苏廉双手接过令牌,指尖却止不住颤抖:“陛下放心,臣等定不辱命。只是…… 宁王的甲字军皆是精锐,恐难对付。”
“朕已密令陈琅太傅,让政学‘护驾文卫’守皇宫四门,” 柴宗训猛地攥紧拳头,指节发白,“地方官员会调乡勇助战,他十万神机军分散在各州,采石矶只有他亲卫数千,咱们占尽先机!”
偏殿外的阴影里,一名身着皂衣的戊字军暗探正贴着廊柱,手中的炭笔在麻纸上飞速记录。他耳后别着的 “听风筒” 一端抵着殿壁,将殿内的每一句话都传进耳中 —— 这是张允亲授的 “窃听之术”,用空心竹管裹着猪皮制成,能听清百丈内的谈话。待柴宗训与学员们散去,暗探立刻将密信卷成细筒,塞进发髻,趁着晨雾溜出皇宫,直奔戊字军在金陵的秘密据点。
二、幽州帅帐:冷笑阅信布杀局
四月十八,幽州帅帐的铜炉燃着残雪般的龙涎香,烟缕绕着案上的密信盘旋。
柴熙诲捏着柴宗训写给陈琅的亲笔信,信纸边缘被他捏得发皱。信中 “伺机夺帅印,免生后患” 七个字,在烛火下如同淬毒的针。他忽然冷笑出声,将信掷在案上,墨汁溅在 “幽州大捷” 的战报上,晕开一团黑渍。
“皇兄想跟我斗?还嫩了点。” 柴熙诲抬手按住腰间尚方宝剑,金吞口折射的冷光扫过帐下的张允,“你做得好,这些密报来得及时。”
张允躬身行礼,玄色劲装的袖口露出半截带刺的铁尺:“启禀大帅,自陛下密会政学学员后,戊字军已监控所有参与官员的宅邸,他们与地方的书信、往来的使者,全在掌控之中。这是苏廉与采石矶守将的密谈记录,还有陈琅太傅府中往来的访客名单。” 他将一叠麻纸递上,每一页都标注着日期与地点,甚至连柴宗训深夜在御花园 “仰天长叹” 的细节都记录在册。
柴熙诲快速翻阅,目光在 “护驾文卫守皇宫” 几字上停顿片刻,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狠厉:“传令下去,三条命令,即刻执行。”
他竖起第一根手指,声音冷得像幽州的寒风:“命杨延贵率甲字军三千、曹元显率丙字军五千,轻装急行,弃重甲、少带粮草,五日之内必须抵达金陵城外,驻扎在聚宝门,控制进城要道。”
接着竖起第二根手指:“张允,你亲自回金陵,率戊字军‘清理反贼’—— 政学学员、联名上书的地方官员,凡参与密谋者,一律抓拿,罪证不足就‘搜’,务必在本帅回师前,把金陵的‘乱党’清干净。”
最后一根手指重重戳在案上的空白绢帛:“伪造一封密信,就说柴宗训与契丹使者勾结,许诺‘割淮河以北予契丹,换契丹助其削藩’,盖上仿造的皇帝私印,找个死囚扮成‘契丹使者’,押在金陵大牢,作为本帅‘清君侧’的理由。”
张允领命时,甲字军的集结号已在帐外响起。杨延贵正指挥士兵卸下重甲,只留轻甲与突火弩,粮车被弃在营中,士兵们腰间只挂着三日的干粮。“兄弟们,快些!大帅有令,五日到金陵,晚了军法处置!” 杨延贵的吼声混着马蹄声,打破了幽州清晨的宁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