密使被押走时,还在挣扎着高喊:“我是大宋使者,要见你们宁王殿下!你们敢抓我,宁王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老黑冷笑一声,没再理会。他知道,这密使永远也见不到柴熙诲了 —— 陈琅布下的网,绝不会让赵普的阴谋得逞。
三、宫墙暗流:少年天子布眼线,慈宁宫深锁往来
正月十九清晨。
皇宫的紫宸殿内,柴宗训正对着案上的奏折发呆。可他的心思,却不在 “河北春耕”“江南盐铁” 的奏疏上,而在昨夜宦官回报的 “太后夜访齐王府” 上。
“陛下,慈宁宫的侍卫已按您的吩咐,换成了殿前司的人,凡宫外之人求见,需先禀明陛下,再由陛下定夺。” 贴身宦官小李子躬身道,声音压得极低。
柴宗训抬起头,眼中已没了往日的怯懦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沉稳。他今年已十六岁,不再是那个需要太后和陈琅庇护的孩童 —— 他知道,太后与陈琅的深夜密谈,虽是为了大周,却也无形中架空了他这个皇帝;柴熙诲的兵权,虽是威胁,却也让他看清,自己必须掌握实权,才能真正坐稳龙椅。
“做得好。” 柴宗训低声道,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,“再传朕的口谕,慈宁宫的膳食、用度,皆由尚食局、尚衣局直接负责,不许宫外之人私送物品 —— 尤其是齐王府那边的人,若有擅闯者,格杀勿论。”
小李子心中一惊,却不敢多问,只能躬身应下:“臣遵旨。”
他转身离开时,柴宗训望着窗外的宫墙,心中默念:母后,太傅,多谢你们这些年的庇护。但大周是朕的大周,朕不能再让你们替朕做决定了。熙诲的兵权要收,陈琅的相权也要制衡,只有这样,朕才能成为真正的周天子。
而慈宁宫内,符太后还在等着陈琅的消息。她坐在窗前,望着齐王府的方向,心中满是焦虑 —— 她不知道,自己与陈琅的那夜密谈,已是最后一次;更不知道,她的儿子,已在悄然间长大,开始编织属于自己的权力网。
四、齐王府预判:太傅洞悉帝心变,暗忧未来多波折
正月二十。
陈琅收到了军情司送来的密信和被擒的赵普密使。他看着信上 “共分天下” 的承诺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赵普倒是敢赌,可惜他赌错了人 —— 熙诲虽有野心,却也不会背叛大周,与赵宋勾结。”
楚泽站在一旁,忽然想起什么,低声道:“殿下,昨夜太后驾临后,宫里传来消息,慈宁宫的侍卫换成了殿前司的人,宫外之人想见太后,都要经陛下同意。”
陈琅手中的密信猛地一顿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他沉默片刻,轻轻叹了口气:“陛下长大了。”
“那…… 咱们要不要派人去慈宁宫,跟太后说明截获密使的事?” 楚泽问。
陈琅摇头,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点燃,灰烬落在案上:“不必了。陛下既已加强对慈宁宫的监视,便是不想让咱们与太后过多接触。他要亲政,要掌握实权,这是好事,也是必然 —— 咱们能做的,就是做好自己的事,稳住河北,防住赵普,剩下的,就看陛下的了。”
他走到书案前,重新拿起河北三司的官员名单,却没再动笔。脑海里闪过昨夜符太后焦虑的泪水,闪过柴宗训年少却沉稳的眼神,闪过柴熙诲在宫宴上摔杯的怒火,闪过赵普密信上的狠毒字迹 —— 大周的未来,就像这案上的烛火,看似明亮,却随时可能被风吹灭。
“告诉军情司,密切关注柴熙诲的动向,若他有异常,立刻禀报;另外,让河北三司加快粮储统计,务必在春耕前把粮饷发放到各州,稳住民心。” 陈琅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沉稳,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。
楚泽躬身应下,转身离去。脚步声渐远,书房里只剩下陈琅一人,案头烛火摇曳,将他的身影拉长又缩短,在青砖地上投下破碎的暗影,显得格外孤单。他不曾想到,方才与符太后隔着屏风的这场会面,竟是此生最后一面 —— 那些隔着珠帘商议国事的岁月,那些在朝堂暗流中彼此扶持的默契,都将随着夜风消散在宫墙深处。
他知道,属于他和符太后共同辅佐幼帝的时代,已经结束;一个新的时代,正在少年天子的掌控下,缓缓拉开帷幕 —— 而这个时代里,充满了未知的挑战,也充满了难以预料的变数。
寒风从窗外吹进来,烛火轻轻晃动。陈琅望着案上的 “甲字军将领名单”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纸页边缘。想起坊间暗传的密语,那句 “一头幼龙,一头雏虎,大周又得经历一场龙虎斗”,他喉头泛起苦涩。陛下初登大宝恰似蓄势幼龙,而手握重兵的熙诲又如蛰伏雏虎,两股势力暗流涌动。
他心中默默祈祷:希望陛下能守住先帝的基业,希望熙诲能回头是岸,希望赵普的阴谋永远无法得逞 —— 大周,经不起再一场动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