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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89章 荣王严训铸锐旅,宰执暗察藏隐忧(2 / 2)

校场上的骚动渐渐平息,将士们低着头,无人再敢抱怨。可没人看见,当夜柴熙诲屏退左右,独自去了医营。陆明璋已睡熟,肩头缠着绷带,渗着淡淡的血迹。柴熙诲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,里面是枚西域来的止痛香膏 —— 还是去年张允从川蜀带来的,他一直没舍得用。轻轻将香膏放在枕侧,他转身对守营的医官道:“明日起,演习前需逐枚检查弹丸、箭矢,再出纰漏,你我都担待不起。”

次日清晨,魏铁山找到柴熙诲,递上一份火器图谱,纸上密密麻麻标着陶土弹的尺寸:“殿下,老臣按您的要求,将陶弹改得薄些,既保击甲有声,又能避免误伤。只是……” 他顿了顿,“将士们多是藩镇子弟,自幼没受过这等苦,再严下去,怕是会生怨。”

柴熙诲接过图谱,指尖划过纸上的墨迹:“魏师傅,您还记得寿州之战吗?” 他望向校场,“当时我们的士兵,连神臂弩的装填顺序都记不清,多少人死在赵军的箭下?我宁可他们现在怨我,也不愿将来看着他们的尸体堆在汴梁城下。” 魏铁山看着他眼中的坚定,终是叹了口气,将图谱收好,却在转身时,悄悄把 “陶弹去镞需留三分钝” 的批注,用墨汁涂掉了。

三、威望渐隆:沙盘推演识知己,史书暗喻藏隐忧

柴熙诲他才十岁啊,十岁的娃娃平常人家都还在私塾念书!可他的威望,却是在一次次演习中磨出来的。他不仅懂战术,更能与将士同甘共苦 —— 罚跑时,这个尚不及马背高的孩童总是咬牙扛着最重的甲胄;夜训时,他攥着冷硬的干粮,与士兵们席地而坐;就连面对比自己高出一头的杨延贵练箭,他也能踮着脚指出 “你这弓拉得太满,久了会伤臂”,用稚嫩的双手调整对方的姿势。

最让人意外的,是李重进的侄子李继隆。这位将门虎子看着柴熙诲尚未长开的眉眼,总觉得十岁的少年王爷不过是靠宗室身份窃取军权。在李继隆看来,战场上不是过家家,那些沙盘推演、排兵布阵,怎能是个乳臭未干的宗室子弟能掌握的?

一次夜巡,他鬼使神差地路过柴熙诲的营房,见里面还亮着灯,便悄悄凑过去看 —— 柴熙诲正趴在沙盘上推演寿州之战,沙盘上的城池、河道,竟与当年的实景分毫不差。

“当年若先夺西门甬道,卡住赵军的粮道,便可少损三百人。” 李继隆忍不住开口,话一出口便有些后悔。柴熙诲却抬头,眼中闪过一丝惊喜,当即掷笔邀他进来:“你也懂寿州之战?” 二人围着沙盘,从攻防战术谈到粮草调度,越聊越投机,最后竟对弈至天明。次日,李继隆便将李重进珍藏的 “梯冲战术” 图谱,悄悄送给了柴熙诲 —— 那是当年李重进守寿州时,用鲜血换来的经验。

消息传到齐王府时,陈琅正在翻时任翰林学士窦仪刚编着好的《五代史》。楚无声站在一旁,低声禀报:“李继隆近日常与荣王议事,还将护驾军的战术图谱送了过去,李重进那边,似乎并未察觉。”

陈琅的指尖停在 “李嗣源得军心而代唐” 一则,书页上的墨迹已有些晕染。他抬头望向窗外,军学的方向隐约传来演习的声响:“甲字营的朱砂,本是判生死的记号,若染了私意,便成了祸水。” 他顿了顿,对楚无声道,“你去查查,荣王近日与哪些藩镇子弟往来密切,尤其是张允、杨延贵他们,可有私交。”

楚无声躬身应下,退出书房。陈琅重新拿起《五代史》,目光落在 “兵强则逐帅,帅强则叛上” 这句话上,指尖轻轻敲击着书页。他知道,柴熙诲是为了大周的北伐大业,可这日益增长的威望,却像一把双刃剑 —— 用好了,能斩向赵宋;用不好,便会伤及自身。

校场上,柴熙诲正指挥将士们进行新的演习。陶土弹的声响与将士们的呐喊交织在一起,阳光洒在他们的甲胄上,泛着冷光。柴熙诲望着整齐列队的将士,心中充满了信心 —— 甲字营终将成为最锋利的剑,斩开北伐的道路。只是他不知道,齐王府的目光,正紧紧盯着这片校场,藏着深深的忧虑与考量。

铁血砺锋的背后,是权谋的暗流涌动,是家国的重任在肩。甲字营的每一次训练,都在为南周的未来积蓄力量,也在悄然改变着朝堂的格局。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这看似平静的训练中,慢慢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