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仁瑀上任次日,汴京城的盐铺便重新开门。可百姓们刚燃起希望,就被新盐价泼了一盆冷水 —— 官盐竟涨到一百文一斤,比私盐还贵!
张阿婆攥着攒了许久的一百文钱,买完盐后坐在街角抹泪:“陈相公在时,盐价不过二十文,如今涨到一百文。那时大周百姓安居乐业,哪像现在,连口咸淡都吃不安生。”” 消息传开,百姓怨声更甚,甚至有人在宫墙外贴出 “晋王卖盐,逼死百姓” 的字条,虽被巡城兵迅速撕去,却已在民间埋下不满的种子。
三日后,赵匡胤从密探口中得知盐价暴涨的消息,气得当即传赵光义入宫。御书房内,赵匡胤将盐价奏报摔在赵光义面前:“马仁瑀是你举荐的!他竟敢加价售盐,中饱私囊,你可知晓?”
赵光义却丝毫不慌,躬身道:“陛下息怒。马仁瑀此举,也是无奈。江南断供,河北盐场运盐成本大增,若按八十文一斤出售,盐铁司只会亏空,届时连禁军的盐都供不上。他涨至一百文,也是为了填补运费空缺,并非中饱私囊。”
“填补空缺?” 赵匡胤冷笑,“朕已查得,马仁瑀将盐价涨出的二十文,尽数存入私库!你还敢为他辩解?”
“陛下!” 赵光义猛地抬头,语气带着几分激动,“江南断供才是盐价高涨的根源!若陈琅肯恢复盐路,何需马仁瑀加价?如今陛下不责江南,反责马仁瑀,臣不服!” 说罢,他猛地转身,一把推开御书房的门,大步离去,门板 “哐当” 一声撞在墙上,震得烛火摇晃。
赵匡胤望着空荡荡的门口,气得浑身发抖,抬手将案上的茶杯扫落在地。青瓷碎片四溅,茶水浸湿了龙袍下摆 —— 这是他与赵光义兄弟二人,首次在朝堂之外公开争执,裂痕已明晃晃地摆在眼前,再难遮掩。
四、裂痕难弥:朝野侧目,困局初显
赵光义摔门而去的消息,当日便传遍汴京。百官私下议论纷纷,有人说 “晋王恃宠而骄,竟敢顶撞陛下”,也有人说 “陛下偏袒江南,不顾百姓死活”,更有敏锐者察觉 —— 赵氏兄弟的矛盾,已从暗处走向明处,汴京的天,恐怕要变了。
马仁瑀虽未被罢免,却也收敛了几分,将盐价降至九十文一斤,却仍比之前高了三倍。百姓虽不满,却也只能咬牙购买,汴京城的氛围,如同紧绷的弦,随时可能断裂。
此时的江南,陈琅正看着楚无声送来的密报。“赵氏兄弟因盐价争执,赵光义摔门而去,马仁瑀加价中饱私囊。” 陈琅笑着将密报递给柴贵,“盐荒是咱们设下的局,没想到赵光义竟自己跳进来,还与赵匡胤闹僵 —— 这倒是省了咱们不少功夫。”
柴贵接过密报,眼中满是惊叹:“太宰这步棋真是高!断盐路、引内斗,赵氏兄弟自乱阵脚,咱们北伐的时机,越来越近了。”
陈琅望向北方,目光深邃:“还不够。等赵氏兄弟的矛盾再激化些,等马仁瑀的贪腐再暴露些,等汴京的百姓再不满些 —— 那时,咱们挥师北上,才能一举定乾坤。”
汴京城的夜色里,御书房的烛火依旧亮着。赵匡胤坐在龙椅上,望着案上的盐价奏报,心中满是疲惫与疑虑 —— 他从未想过,自己最信任的弟弟,竟会因权力与他反目。而他不知道,这场因盐而起的风波,只是赵氏困局的开始,更大的风暴,还在后面等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