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息怒!” 赵光义从混乱中挤过来,他刚才躲在将领身后,没受什么伤,此刻却故意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,“定是陈琅的逆党干的!他们怕将军登基,才出此下策!” 他转身对着混乱的士兵们高喊,声音尖利得像要刺破夜空,“弟兄们!陈琅逆贼炸桥弑帅,想断咱们的生路!现在就去搜芦苇丛,抓住凶手,为将军报仇!”
士兵们本就因爆炸而愤怒,被赵光义这么一煽动,立刻提着刀,朝着芦苇丛冲去。阿武和两名同伴见势不妙,立刻起身想跑,却被冲上来的士兵围了个水泄不通。“杀了他们!”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,士兵们的刀立刻劈了过来。阿武拔出短刀反抗,却寡不敌众,很快被砍中大腿,跪倒在雪地里。
就在这时,赵光义突然高喊:“住手!留活口,要审出陈琅的阴谋!” 士兵们停下刀,将阿武三人绑了起来。赵光义走到他们面前,蹲下身,假惺惺地问:“是谁派你们来的?陈琅给了你们什么好处?说出来,我饶你们不死。”
阿武冷笑一声,吐了口带血的唾沫,正好溅在赵光义的脸上:“狗贼!陈相公是为了大周,为了柴氏血脉!你们赵氏篡权夺位,早晚不得好死!” 他的话音刚落,赵光义就猛地拔出腰间的匕首,刺穿了他的胸膛。“不识抬举!” 赵光义擦了擦脸上的血,对着士兵们说,“这三人是陈琅的死士,证据确凿!即刻斩杀,悬首示众!”
可他们不知道,在爆炸发生的瞬间,第四名死士阿福已经借着混乱,骑着快马冲出了陈桥驿。他的马鞍上挂着阿武提前写好的密信,信上只有一句话:“桥已炸,赵重伤未死,速启南迁。” 阿福的马蹄踏过结冰的路面,溅起的雪粒打在脸上,却丝毫不敢减速 —— 他知道,这封信关系到陈琅和所有忠良的性命,必须尽快送到。
四、快马传讯:天不佑我,南迁启行
辰时初,陈国公府的书房里,陈琅正对着南迁舆图,与楚无声、陈磊商议路线。案上的烛火已经燃了一夜,烟灰积了厚厚的一层,却没人敢去拨。“泗州的王全斌已回信,愿借道给我们,” 楚无声指着舆图上的泗州,“但需要我们在明日午时前抵达,否则他怕赵氏的人察觉。”
陈磊点头补充:“金陵分号的漕船已在汴水码头备好,二十艘船,每艘能载三百人,足够装下太后、幼帝和咱们的人。”
陈琅刚要说话,院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,伴随着侍卫的呼喊:“有急报!陈桥驿来的!” 陈琅猛地站起身,快步冲出书房,只见阿福从马上摔下来,膝盖上还在流血,却死死抱着怀中的密信。“相公……” 阿福喘着粗气,将密信递过来,“桥炸了,赵…… 赵匡胤重伤,却没…… 没死……”
陈琅接过密信,展开一看,指尖瞬间冰凉。他想起昨夜为改良霹雳炮,自己熬夜调整火药比例,想着能一举炸死赵匡胤,断了赵氏的根基;想起阿武出发前,跪在他面前说 “定不辱命”,眼中满是坚定。可结果,还是让赵匡胤活了下来。“天不佑我……” 陈琅喃喃自语,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与悲凉。
楚无声和陈磊也凑过来,看清密信内容,脸色都变得凝重。“相公,现在怎么办?” 陈磊急道,“赵匡胤没死,他肯定会立刻派兵来抓我们!”
陈琅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情绪,目光重新变得坚定:“启动南迁预案,半个时辰后出发!” 他转身对着侍卫高喊,“传我命令:第一,去宫城通知杨盛,让他率八百御林卫,护着太后、幼帝和熙诲,从慈云寺密道出发,半个时辰后到汴水码头汇合;第二,让符清漪带着恪儿,还有府中的细软,即刻去码头;第三,楚无声,你率影士,去内库接应范质和李谷,把先帝的密诏和军器图纸带出来,务必在半个时辰内赶到码头!”
“是!” 众人齐声应下,立刻分头行动。
陈琅回到书房,拿起案上的鎏金虎符 —— 这是符彦卿昨夜派人送来的,能调动天雄军的部分兵力。他又摸出怀中的神火飞鸦图纸,轻轻摩挲着上面的火鸦纹样,想起前夜教柴熙诲和陈恪制作信号弹的情景。“熙诲,恪儿,” 他在心里默念,“义父一定会护着你们,护着大周的血脉。”
半个时辰后,陈琅骑着马,最后一次回望陈国公府。府中的灯笼还亮着,却已是人去楼空。他知道,这一去,或许再也回不来了;但他更知道,自己必须走,为了死去的王朴、苏九算,为了活着的符清漪、孩子们,也为了柴荣的托孤之重。
汴水码头的方向,已经能看见漕船的灯笼,像黑暗中的星火。陈琅一抖缰绳,策马而去,马蹄声在清晨的街道上回荡,像是在与这座即将易主的都城,做最后的告别。而陈桥驿的方向,赵匡胤正忍着疼痛,下令 “即刻进军汴梁,捉拿陈琅逆党”,一场更大的风暴,正在悄然酝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