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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7章 骨签密档现内鬼(1 / 2)

汴京的雪下到子夜,已积了半尺厚。皇商司签押房的烛火被风抽得歪斜,陈琅捏着杨延玉从幽州送来的骨签,指腹一遍遍碾过那行 “赵门金工信物” 的蝇头小楷。骨签上的冻血早已凝成暗红,却像烙铁似的烫着他的掌心 —— 杨延玉在信里说,那辽人铁匠一口咬定,铸毒钱的 “赵大郎”,就是汴京来的。

“赵大郎……” 陈琅低声重复,喉结滚得发紧。三个月前赵普离京赴河北,临行前曾笑着说 “家兄早年在汴京开金铺,后遭祝融之祸”,当时只当是闲谈,此刻想来,那笑容里藏着的阴翳,竟像骨签上的刻痕般锋利。

“总掌事深夜不歇,是在查这骨签的来历?”

一个冷峭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,惊得陈琅猛地抬头。只见皇城司勾当使李玄策披着件黑氅,悄无声息地立在廊下,雪沫子在他肩头积了薄薄一层,仿佛站了许久。他身后跟着两个皂衣力士,腰间佩着制式相同的短刀 —— 那是皇城司专属的 “断喉刀”。

陈琅压下心头的惊悸,将骨签拢进袖中:“李大人深夜造访,不怕坏了皇城司‘不干涉外廷’的规矩?”

李玄策轻笑一声,径直走到案前,将一个上了锁的檀木匣推过来:“陛下有旨,凡涉‘毒钱’案,皇城司需与皇商司通联。这匣子里的东西,或许能解总掌事的惑。” 他抬手示意,身后力士立刻上前,用特制的钥匙打开了锁扣。

匣中铺着层黑绒,上面整齐码着三卷泛黄的卷宗。最上面一卷的封皮写着 “前唐将作监档?赵文枢”,陈琅掀开时,指尖竟有些发颤。

卷宗里是一幅工笔人像,画中人身着绯色官袍,长须清矍,只是眉目间拧着股郁愤。旁注写着:“乾宁三年,谏停铸‘天佑当十铅钱’,触怒宰相柳璨,贬黔州司户,卒于道。子赵大郎,年十二,失踪。”

赵文枢…… 铅钱…… 赵大郎……

三个词像冰锥扎进陈琅的太阳穴。他猛地想起魏铁山说过,契丹毒钱的钱范 “嵌铅砂二道,是南派铸钱技法”,而前唐将作监的铸钱技艺,恰以 “铅砂分层” 闻名!

“第二卷。” 李玄策的声音像淬了雪,“总掌事不妨看看,这位赵大郎,后来去了哪里。”

第二卷是柴荣登基前的 “汴京金工录”,其中 “永昌坊赵记金铺” 一条被朱笔圈出:“广顺二年冬,金铺失火,店主赵大郎焚死于内。邻里供词:赵大郎臂有火痕,乃少时冶炉溅铜所烙。”

火痕!陈琅的呼吸骤然停住 —— 数月前紫宸殿风雪朝会,赵普脱冠力陈新钱之策,他曾无意中瞥见,赵普左手小臂近腕处,确有一块铜钱大小的旧烫疤!当时只当是读书时不慎被烛火烫伤,此刻想来,那疤痕的形状,竟与熔铜溅落的痕迹一般无二!

“第三卷。” 李玄策的目光落在陈琅发白的脸上,“或许能解释,赵大郎为何会变成‘赵普’。”

最后一卷是份残缺的《洛北寒士游学录》,记录着广顺二年春,有个叫 “赵普” 的年轻人从洛阳游学至汴京,因 “精算学、善辨金石” 被时任开封府尹的柴荣赏识。卷宗末尾附着一页墨迹潦草的供词,是当年赵记金铺的学徒所留:“…… 东家常对月长叹,说‘总有一日,要让天下人都尝尝铅钱的滋味’……”

尝尝铅钱的滋味……